“做什么亏心事了,吓成这样。”
宋知平复情绪,“也不看看您做了什么事,哪有突然站在人面前的。”
“还没吃晚饭吧?”王辉腾笑眯眯地望着她。
宋知原本想推辞,毕竟今晚这份上诉材料至少要花四个小时才能写完,无奈肚子咕咕直叫,两人也没去远,就在楼下的便利店点了两份简餐微波炉一热,坐在玻璃窗前开吃。
“小黎最近怎么样?”王辉腾放了公文包。
宋知掰开一次性筷子,“挺好的啊。”想起下班徒弟那句都是大美女,“还是那么油嘴滑舌,没大没小。”
王辉腾打开便当盖子,热腾腾的白色雾气模糊了他的眼镜,他拿下眼镜放在一旁,“我看假小子娘挺有干劲的,长得也很不错,你知道他家干什么的吗?”
宋知吃了一口米饭,想了会,之前去四川的时候闲聊中好像听黎浦提起过,“好像是在江西那边卖瓷器的吧。”
“家里经商,也不错。”王辉腾自言自语。
宋知侧头看他,“你问这些干吗?”
王辉腾眯着眼睛看不太清身旁女孩的模样,模模糊糊中似乎看到了几年前,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
“你过完年28了吧?”
“师父!27好嘛,别说虚岁!”宋知脱口而出。
王辉腾吃惊地问:“你喊我什么?”
宋知一愣,接着扒了两口饭,“吃饭。”
王辉腾放在台上的手握了握,窗外零星路过几个年轻人,他深吸一口气感慨着,“时间真快啊,你说你刚来律所的时候吧,和黎浦差不多大。”像是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笑了声,“比她还能折腾,有次客户不给尾款,你愣是在人家单位大门坐了一星期。”
是有这么一回事,宋知认死理,还很执着,但她也不会知法犯法,就整天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在一楼大厅办公,见到客户还主动笑脸相迎和他问早,别人一问,她就说来给那个老总打官司的律师,别人再问什么官司啊,她就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表示自己不能多说,最后客户觉得影响实在不好,只好打来了尾款,果然第二天女孩就不在门口蹲点了。
“还有一次,是去贵州吧?我们和客户没谈妥,打车回机场的时候,你看司机中控插着一份送达回证,趴着椅子凑过去聊了一路,给公司签下个长期客户。”
当时师徒俩丢了客户,又累又困,王辉腾上了出租车就累得闭着眼休息,谁知宋知忽然趴过来和司机唠了起来。
不仅最后代理了司机的案子还免了去机场的费用。
“还有一次,庭审答辩的时候,法官让当事人去户籍所在地开个死亡证明。”一提到过去那些事情,王辉腾就滔滔不绝,如数家珍,他无妻无子,父母早逝,孤身一人在北京闯荡,年轻时候因为家境不好,被大学谈了几年的女友家嫌弃,最后发奋图强,但是女友早已嫁作人妇。
所以律所就是他的全部,宋知不是他唯一的徒弟,却是唯一留下来的徒弟。
“我记得,当时对方律师说,可能开不了,能拍个墓地的照片吗?”
宋知想起这事,当时她在庭上给王辉腾做副辩,听到这句话顿时就蒙了,关键对方律师态度十分真诚,她也没顾得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