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伴扶着年轻女孩,两人对这个刚才还礼貌得体的女人露出不悦的表情,同伴上前交涉,“姐姐,我们要挂绸带,可以让一下么?”
宋知双手托着那条红绸,眼睛盯着上面的字迹,态度坚决,“不可以!”
“这又不是你家!”同伴早就看不惯女人鲁莽的样子。
“欸,算了算了。”年轻女孩拽住同伴的袖子,小声提醒,“你看她。”
同伴大惊失色,两人面面相觑,“我刚刚就拉了她一下,怎么就哭了啊。”
“快走快走。”
宋知脑内一阵啸叫,天旋地转,段阿姨的话带着回忆闯进她的脑海,“漫山遍野的桃花,自然是祈求桃花运啦!很灵的!”
“杭澈?她好像上山了。”
“上山干吗?”
“好像是去赵云寺。”
“求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
“小气鬼。”
回忆是乱码的程序,不停地排列组合,曾经那些被忽略的细枝末节,无时无刻随时随地迭代,越来越清晰。
真正的失去,不是在离开的那一刻,而是在日后想起的每一刻。
那条绸带知知的旁边多了两个字:清清。
****
刚出机场,那个在北京租不起房子的北漂姑娘,派来接她的竟然是一辆迈巴赫。
原来,黎浦回到江西后,继承家里的瓷器厂,他们家盛产玲珑瓷,质地和做工都是一流,加上她带着技术团队做了一些改良后,更适合当下新潮。
市场上供不应求,出口海外。
车停在白墙青瓦的徽派建筑前,青石砖铺就的广场上还有七八辆豪车。
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从大门迎了出来,“您好,宋律师,舟车劳顿,还请随我先去偏厅喝杯茶。”
宋知看着眼前烟雨江南园林般的建筑,掐了掐自己确定不是在做梦,她表面淡定从容,跟随着管家踏进大宅,穿过走廊,行至一处中式院落的偏厅。
古朴的木质座椅上摆放着精致的瓷碟,上面盛着各类糕点和水果。
一旁的姑娘给她沏了茶,宋知听见屏障隔壁熟悉的声音传来。
“违约?对方是不是不知道我之前是干什么的,和我纠合约条款,那就让他们血本无归吧。”黎浦对一旁的老者吩咐道。
那是宋知从来没在黎浦身上听过的语气。
“好的,少东家。”老人家微微颔首退了出去。
黎浦拿起桌上的瓷器样品仔细比对,另一个年轻人上前开口,“少东家,您的贵客到了,在偏厅等您。”
“师父!”
脚步急促赶来,一人影从屏风后出现,黎浦的头发长了很多,半扎在脑后,穿着中式的黑色西服,上面绣着松树的暗纹。
宋知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聊天中才知道,黎浦回到老家后发现自己的父亲一年前患病,自己一无所知,“师父,我曾经以为我会很恨他,可是当我看到他瘫痪在轮椅上的时候,我的恨意突然就被抽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