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折磨让寒秋的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始终不明白,羌砾为何变得不认识他了。
不仅不知道他是寒秋,还认为他是誉国派来的奸细。
“羌砾……兄……是我啊……我是……寒秋……”
“套什么近乎。”羌砾又抽了寒秋一鞭子,棱角分明的脸每一个刻面都冷得像石头,“我管你是寒秋还是热秋的,总之中原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劝你最好说实话,千里迢迢跑到我这军营来,想要打探什么军情?还是说……你是来行刺我的?”
羌砾的每一句话寒秋都听不明白,寒秋的每一句话羌砾也都不信。
事已至此,寒秋认为羌砾应该是失忆了,但又和普通的失忆不同,羌砾这失忆后,整个人性情大变不说,甚至于还对中原产生了强烈的仇恨与敌意。
寒秋分明记得,羌砾曾对他说过,说自己是主和派,战火燎原,吃苦受罪的还是平民百姓,所以不会轻易动武,而是更喜欢和中原地区做生意。
“羌砾兄……”
“叫我北原首领。”
两人之间的界线是如此泾渭分明,寒秋苦笑,意识到是自己僭越了。
“北原首领……数九寒冬天发动战争,北原后方补给线过长……物资匮乏……一旦久攻不下,最终遭殃的还是你们北原自己的百姓……”
“那又如何?”羌砾冷冰冰的反问问愣了寒秋。
“区区一群贱民,挡不了我开疆拓土的脚步。”
寒秋本想劝羌砾回头是岸,然而如今看来,不过徒劳。
“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寒秋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人只是失忆,会性情大变到这种地步吗?
还是说……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这个人影令他不自觉地浑身打了个哆嗦。
穆国。
晏澄带着沈凝玉在皇宫中作客。
锦绣宫内,年轻的皇帝裴勇举起金杯,“晏盟主法力通天,步步为营,能与晏盟主结盟,实乃穆国之幸,朕敬晏盟主一杯。”
晏澄皮笑肉不笑,也呷了一口酒,“我一介草民,何德何能,不过是觉得此次北原举兵南下对陛下而言是个绝佳的机会。届时北原在北,陛下率兵从南方突袭,誉国腹背受敌,岂有不亡的道理,而北原大军路途遥远兴师动众,粮草不足已是必然,到时候还不是陛下坐收渔翁之利?”
“好好好!”裴勇连连拍手,“晏盟主高明。”
“陛下也是智勇双全,答应出兵如此爽快,草民无以为报,若陛下不嫌弃,草民愿意将身边的小厮送给陛下享用一晚。”
裴勇一听这话顿时两眼放光,若非顾及一国之君的颜面恐怕早就下流地搓着手了。
被邪恶的视线盯着,沈凝玉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晏澄口中的小厮,自然指的是他。
这并非他第一次被晏澄当礼物送给别人享用,一路走来,他们目前已经去过四个国家了,每谈成一个结盟,晏澄都会命他陪对方一晚。
沈凝玉内心再不愿意也无法反抗,谁叫晏澄现在是他的主人,是他的归宿,没有晏澄,他更是一无所有。
对方是九五之尊,晏澄总嘲笑说是他高攀,沈凝玉也无话反驳,他知道自己对晏澄而言只是物尽其用的工具。
一夜春宵。
晏澄起得很早,就在裴勇的寝宫外等沈凝玉,很快沈凝玉就出来了,用一件披风裹着瑟瑟发抖的身体,巴掌大的小脸白得像骸骨,走路姿势一看便知遭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