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见夜卿歌一连几日高热难退,神志不清,万俟龙悦真怕她就这么去了。而每每有此念头,她都狠狠扇自己一耳光,逼着自己往好处想去。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夜卿歌虽然性子软,又无多大乐趣,但对她倒是真心,两人总归有些情谊在。万俟龙悦万万没想到,明明是嫌弃夜卿歌,到头来却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她。
“龙悦?你怎么在这?”
这天,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夜卿歌看见床边之人竟是万俟龙悦,心中诧异。
“我怎么不能在这,你可别忘了,是我救得你。”
万俟龙悦这些天难得收心,没有到处乱跑。见夜卿歌醒来,总算松了口气。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才不管你什么意思,喝药吧。”
夜卿歌接过药碗,眉头也不皱一下,就将碗中药汁一饮而尽。
“你这……都不知道苦的吗?”
夜卿歌虽未皱眉,但万俟龙悦光是看着就舌根子泛苦,两条眉毛差点拧在一起。
“我都习惯了。”
从小到大,万俟龙悦天不怕,地不怕,单单就怕喝药,而夜卿歌对此却是凛然,可这仅是因为习惯了。万俟龙悦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中,她自以为足够了解夜卿歌,没想到还是自己太天真。
“龙悦,这次……你又保护我,那我们现在……到底是不是朋友?”
“我……”
万俟龙悦本想拒绝,但看着夜卿歌柔弱模样,习武保护弱小的心思又开始躁动起来。最终,她还是忍不住点了头。
“皇姐?”
见夜卿歌看着眼前场景出神,脸上虽笑,却又流着泪。夜墨含大概就猜到她这是想起了从前。
可是,谁也回不去了。
“含儿,我们也玩扔雪球吧。”
“现在?”
只见夜卿歌手中已经开始搓起雪球,夜墨含不甘示弱,赶紧抓起路旁积雪。
“我们就拿奏折作赌注,谁若是输了,今日的奏折便都归谁。再有,今日是我生辰,你可懂?”
“皇姐,我……我可以不懂吗?”
说着,姐弟两人疯闹起来。你来我往间,玄色的衣袍上沾满了不少雪屑。
“皇姐,小心了!”
夜卿歌见夜墨含将他那个攒着的大雪球扔了过来,本想避闪,可就在下一刻,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僵住。她半边的身子开始虚浮无力,握着雪球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