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音不绝于耳,俏如来充耳不闻,一步步踏得更稳,一剑剑杀得更重。
“止戈流·星流!”俏如来挽花背剑,顿足旋空直上,剑光缭乱照射剑阵。
止戈流再起变化,然而永夜皇历战不知凡几,对于招式与剑阵的联动早已深谙于心。
“天魔涡!”永夜皇轮动幽灵魔刀,魔气旋涡聚拢剑潮,副手凝劲击向刀身。
剑影四散,俏如来挟威而下。永夜皇见势撤步,侧身立刀拨开剑锋,副手再催欲抓破绽。
俏如来刺中地面,当即翻身浮空,以旋风斩逼退永夜皇。永夜皇抽身拂刀,掌力化为刀气,射穿俏如来的左臂。
“啊!”俏如来连退数步,疼得直冒冷汗。苦苦支撑的右肩,汩汩血流一刻未止。
失血过多的俏如来,离倒下或许仅有一步之遥。外伤、内伤,不论轻重,都有可能成为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恶……竟敢让本皇后退……”永夜皇拄刀捂脸,周身几近凝实的魔气隐隐透出血色,“我废了你!”
话音未落,永夜皇拔刀奔若雷霆,留下一道黑红色余迹。俏如来立剑拦挡,咬牙截住腰斩。
一击不成,永夜皇回旋连击,一刀刀斩在墨狂之上,震得俏如来嘴角溢血,守势险些崩溃。
“止戈流……”俏如来奋起最后余力,一股诛魔真气沛然散发,“真阵!”
永夜皇猝不及防,被这股力量推上半空。血脉中的狂暴因子彻底失控,烛龙之力竟遭吞噬。
启动真阵的俏如来浑然不知,他手中的护世之兵即将变成真正的灭世之武。一招不慎,莫说神州大地,天也难逃一劫。
俏如来正要出招,忽闻上方传来一声震荡寰宇的尖啸。音波毁灭了剑阵以及他的听觉,导致他只能看到永夜皇连环爆体的景象。
半块黑铁面具滚到脚边,俏如来不为所动,怔怔望着降下的身影。他不认识这名白衣人,但他认识此人怀里残破的躯体。
“前……辈?”俏如来心神恍惚,突然间记起现世之事,如梦初醒般松开墨狂。
缺舟一帆渡转过头,茶色眼眸不怒自威,看得俏如来有些发怵。锐利视线扫过血淋淋的伤口,再看俏如来的眼神多了人性之光。
“唉。”缺舟一帆渡深深叹息,背过身为明渊凰治疗。他的手轻抚她的脸,惜似怜爱掌上明珠。
看着两人依偎的画面,俏如来莫名觉得刺眼,内心疑问此人是谁?他和明渊凰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何出现在此?
圣光修补脱落的血肉,破碎的面容复归无瑕。明渊凰悠悠醒转,懵懂地仰望缺舟一帆渡,惺忪的睡眼倏尔睁大。
目定魂摄,不能遽语。
“血闇适应度合格,可惜罪血融合度超出,仍是残次的失败品。罢了,反正是弃子。”神天把手伸向光幕,将俏如来赶出梦境,“夫妻、父女、岳婿,还有一只眼力欠佳的宠物,这出伦理大戏绝对精彩纷呈。”
人生如戏,有情执迷。入戏皆系戏中人,大梦谁先醒?
“你醒了。”缺舟一帆渡低头微笑,毫无应该放手的觉悟,“还有不适吗?”
明渊凰猛地回神,脱离怀抱讪讪道:“没、没了。”
缺舟一帆渡胸前一空,虚幻的温度真切失落。他的目光依旧祥和,只是笑容转移到了神天脸上。
无人比神天更懂人心,也无人比祂更懂残心。
感受到悲伤的气氛流淌,明渊凰不由得按住心口。一根心弦情不自禁,弹奏出阒然悲戚的旋律,让整颗心凄楚共鸣。
缺舟一帆渡走上前,扯下披风为明渊凰盖上。明渊凰受宠若惊,低声细语道:“我不是冷。”
“小心着凉。”缺舟一帆渡系紧披风,耳边响起神天的斥骂:
【蠢货!她是魂体,汝看不出?】
缺舟一帆渡当然清楚,但是他无法视若无睹。念念不忘的因果在前,他想要做些什么去弥补。
经缺舟一帆渡提醒,明渊凰这才发现自己捉襟见肘。她羞赧地用魔力重塑战甲,不忘遮住那张红得快要滴血的脸。
“抱歉,还有……”明渊凰手忙脚乱地去解披风,“稍等一下,这个结有点复杂。”
【他是故意的,狡猾的秃驴!】
明渊凰错愕地停下动作:“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