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洲疑惑地“咦”了一声,有些受伤。
罗艽却咬着牙,背过身去,根本不敢看她。“抱歉,小洲,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叶青洲没有应声。
但罗艽听到了对方站起身的动静,听到了她重新穿好拖鞋,走在地板上时,轻轻的响动。
嘀嗒,嘀嗒。
是墙壁吊钟,又像是雨声。
所有的声音在罗艽脑子里无限放大。
她听着叶青洲一点一点走远,再是房门一闭一合,带起小小风声。
直到叶青洲走出房间,罗艽才些许回神。
思绪收拢,终于有了思考的能力。
——同时,也就是此一刻,她非常、非常、非常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啊!!!???
*
便是被罗艽下了逐客令,叶青洲走出房间,靠在门外,叹一口气。
罗艽的排斥,且是很果断、很深切的排斥——叶青洲都感知得到。
“这是诗人的选择,不是爱人的选择。”
无由来地,叶青洲脑海中,再次响起这句话。
她是排斥我,还是排斥同性之间,意有所指却含糊不明的告白?
叶青洲分辨不出。
可不论哪一个,都让她难以接受。
抬眼,青绿的窗边,树叶与青提同色。日光正好,一片小小的叶子被风吹落。
像是被清澈的日光灼烧了视线,叶青洲匆匆低下头,眼眶微微泛红。
她的夏天,好像要结束了。
*
而所谓转机,出现在那一年的夏末。
这几个月里,罗艽几乎算得上摒弃一切杂念,全身心投入事业。先前的会议事故逐渐被甲方淡忘,如今拿着罗艽的图纸与策划,她们赞不绝口,都说名师出高徒。
总项目的预设数额高到令人头皮发麻,从策划到最终敲定,从图审到楼盘,稍有不慎便是千里谬误。
好在罗艽也是个做事儿不含糊的,又有三清辅助,总负责人金灿灿的头衔,顺理成章地落去罗艽头上。
谁都知道,倘若做得好,这会是罗艽履历上最漂亮的一笔。
一切行在正轨上,没有什么差池。
也容不得一点差池。
项目合期一歇,好不容易一个短假。“公司团建到很晚,不用等我,自己先睡。”这是罗艽发给叶青洲的信息。
叶青洲回了个“好”。
从学校里下课回家,叶青洲简单洗漱,穿着白色吊带睡裙,窝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刷完两部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