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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洲还未应声,罗艽兴冲冲举起手,“师娘,师娘,我呢?”
“你……”三清道人迟疑一瞬,只道,“能听懂就听,听不懂便算了。”
这话说的,小罗艽朽木不可雕似的。
罗艽倒一点儿没介意,只‘从善如流’地问:“听不懂能不听吗?能离开学堂吗?”
三清道人瞪了眼,佯怒道:“罗艽,不是你自告奋勇要来听的?”
“我是为了叶师妹来的。可她不待见我。”也不知该说罗艽心直口快,还是斤斤计较,笑着眼便把叶青洲的状给告了,“她不待见我,我也不想待在……”
岂料此刻,三清道人闻言,隐约便皱起眉。
她看向叶青洲,“你为什么不待见你师姐?”
显是将罗艽的话当了真,三清道人眯了眼,神色并不好看。
叶青洲一怔忡,鹿眼竟然几分湿润。“我、我没……”
是罗艽摇着手打断。“师师师娘,”她结巴道,“我……我刚刚说着玩的。”
三清道人这才望向罗艽,神色几分松弛。
“罗艽,下次再说胡话,我削了你的脑袋。”三清笑骂。
言罢,三清道人拂一拂衣袖,与桌案边老秀才一点头,又瞥一眼正襟危坐的曲儿,这才走出学堂。
趁着老秀才找书的间隙,罗艽偷摸着换了位置,拉近一些距离,戳一戳叶青洲后背,“对不住,我方才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和师娘闹着玩儿……”
叶青洲不回头,只抬手拍掉罗艽的手。“你离我远一点。”
小师妹语气硬邦邦,罗艽有些不开心,却还是诚恳道,“好吧,我离你远一点。总之,对不住。”
叶青洲没搭理她。
罗艽腹诽,小师妹明明看着好甜,为什么脾气这么硬!
——小艽想要小兔子师妹的梦,碎成渣渣了。
她于是苦着脸回到曲儿身侧,又苦着脸翻开厚厚书册。
罗艽晕字儿,书卷瞥几眼就松了手。听讲案边老秀才“之乎者也”几句,从潦潦湘水言去无尽灵山,罗艽耳朵撇来几个音词,便与身侧曲儿窃窃笑起来。
“吾有内美,又有才能,天之骄子,品德高尚……曲姐姐,这人不说人话的,哪儿有这么夸自己的!……你听听,这又是什么?‘君思我兮不得闲’,好生怪异,你想别人便想罢,缘何要说是对方在想自己呢?真是鸡皮疙瘩……”
曲儿不读这些文绉绉玩意儿,此时听了觉得有趣,便也笑几声。
老秀才耳背听不到,还在自顾着陶醉。倒是几步开外,端端坐在案边的叶青洲先皱了眉。“……无知。”她生气道,“你、你根本没读懂这些句子!”
“哎呀,”罗艽抱着曲儿姐,揉了揉笑出的眼泪,“小师妹,你上山来是来修道的,不是来听这些老掉牙的书本课业的!倘若这些个书册、这个老秀才,就是你央求师娘得来的结果,那你也太——”
叶青洲侧过身,稚嫩的脸染上薄怒。“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