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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尘剑上,叶青洲垂眸抱着身前人,默然少许,软声道一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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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她们去清都,也不过是滞留了几日。
如今朝野新政,周空忙得很,起早贪黑,疾行带风,与她们说不上几句话。
罗艽与叶青洲借她翊宁宫歇息几番,梳理整理片刻,携了些玩意儿物件,便文辞绉绉道了别。
取了九州画册,心思却中道易辙,仿似也未怎么想过云游四海,反而择了一处僻静山头,一副市人归山模样。
山头无名,山间无田亦无人。
不过秋夜静美,初冬泠泠雪消融,雪白如雾,却不见冷。
偶尔望一眼四野,清风撞满怀,只道此处毗邻蓬莱,不怪乎其云雾缭绕,分一半仙山名号。
“师姐喜欢这里?”
初来乍到时,叶青洲这样问她。
“目前是如此啦。瞧远点儿……难说。”罗艽诚实地答,“我不喜欢在某一处久居。”
“那师姐可太适合我的琉璃幻境了。”叶青洲抬手抱了人,嘻嘻笑道,“里头变幻皆凭心意,师姐要如何,我便如何,它便如何。”
罗艽:“那此生岂不是溺在里头了?”
叶青洲脸不红心不乱道:“溺在里头,纵情得死掉。”
罗艽连连摇头,抬手敲着叶青洲前额。“叶长老,克制一点,节制一点。”
再一顿,罗艽指向山林,“阿洲,瞧见那棵石榴树没?我打算往那儿后头造一方小筑。里头还能括一只浅浅荷塘,雨急了,便是白珠打芭蕉,如从前三清山听雨而眠。”
叶青洲挑了眉,只问:“师姐还会造房子?”
罗艽拿出三清的木信鸽,“之前与她们闲聊几刻,陆茕说要来帮忙。三清说她是道者梓匠。说来,陆茕的蛊道好生稀奇,要人命,会治病,还能造房子。”
“可她居然愿意?”叶青洲瞪眼,“我记得她说自己不爱出远门。”
罗艽:“陆茕让我去带她。御剑,从新娘村把她捎上。”
叶青洲:“何日呢?”
罗艽将木信鸽抛去空中,抛了又接,自在几番,抬眼答:“待她音讯。”
便是叶青洲一挑眉,抢来木信鸽,不由分说撞了灵力,双指点在鸽首,“催她一催。我不爱等人。”
“……叶长老好脾气。”罗艽讷讷,照做传了信。
陆茕果真是不催则不动,催了动一动的性子。她们合计几息,陆茕居然提议,择日不如撞日,便是此刻,让罗艽快马加鞭了去。
“倘若能在日暮前来到因阑,还能品一壶三清泡的好茶。”隔着木头信鸽,陆茕好整以暇道。
罗艽摸不清她心思,但循了对方那优哉游哉的语气,她也没多着急。御了剑,一路撞着风赏着景,一点儿不焦虑。
待她到南屿,夜色已沉,风癸歪歪斜斜卧在黑蛟上眺她一眼。“罗不觉,你可让我好等。”
“抱歉,抱歉。”罗艽收了剑,嘿嘿一笑,“可您也没说几时召见我呀。”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