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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那丑丑吵了几句嫌不过瘾,伸手要去拿罗艽架在桌上的长剑。“这玩意儿我也能挥几下……”
下一刻,归尘剑“噌”地出了鞘。
剑锋直指少男鼻尖。
“这……这……”丑丑眼瞪着剑锋,大气不敢出一下,只不自觉地小步后退,却一屁股坐在屋外台阶上。
那剑也跟着摔去地上。罗艽朝它挥挥手,剑又游魂似的回到鞘中。
钱钱忽而鼓起掌,脆生生嘲笑几句。
丑丑却没再回嘴,盯着那把归尘剑两眼放光。
“这、这是你的剑吗?你刚刚那是什么?”他跪在地上喋喋说道,“那我明天就和你一起混!你要护着我啊!”
“我能护住你。”罗艽淡淡说,“但我不希望你去冒这个险。钱钱年纪小、爱乱说,她同你说的全不作数。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我……我知道。”丑丑咽了口唾沫,“我听隔壁的王姨奶说,乌衣鬼会来村里,它要捉人。捉男的、年龄小的、八字好的。村里一共八个,我算一个。”
钱钱掰着手指头,插嘴道:“不是有九个吗?我瞧册子上九个红圈圈呢。”
“你笨啊!”丑丑小声道,“小宇月前染了风寒,几天后走了。那白花儿裹在他家门口那么久,你都瞎啦?”
钱钱扁扁嘴。“我哪儿知道是他……”
罗艽一摆手,打断她俩,看向丑丑,“你知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吗?”
“知道。”丑丑答,“就是像小宇一样,躺在村庄后山阴冷冷的棺材里。”
罗艽皱了皱眉。
虽说丑丑这回答出乎她意料,可罗艽还是有些抗拒这个办法。
总不能真拿她人性命开玩笑。
丑丑见她不说话,仿似还有些急了,“我是真的想帮忙!”
罗艽:“我知道。”
丑丑:“我从小长在这村庄,娘爹相继去世,我也被送去清都,住在一户好心人家里。虽是寄人篱下,但过得也不赖。可是……那日乌衣之难,那乌衣鬼捉走了住家的孩子,他的母父拼了命也要将孩子抢回来,却……”
说到这里,丑丑似是哽咽几声。“我却只是缩在柜中。直等到乌衣鬼走后许久许久,才敢嚎啕大哭。我……我是懦夫。”
“我是懦夫。”
“可我……可我也想做一次英雌!”
晨光里,丑丑真情实感的话语显然已经打动钱钱。
钱钱看着他,眼里燃起一些前所未有的赞许。
但并不能说动罗艽。
“当英雌有很多种办法。”罗艽神色淡淡,眼皮子都不掀,“没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当英雌不是叫你逞英雌。”
“哪里是用性命做赌注?”丑丑说,“你不是挺强吗?要是真的强,怎么会让我……”
“打住。”罗艽摆摆手,佯装歉意地笑笑。
“激将法对我没用哈。”
罗艽说罢,哗啦站起身,衣襟扫过剑鞘。她重新望向钱钱,“你娘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