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艽哭笑不得:“我要去叫人,你又不许。又不说我要怎么帮。”
叶青洲在水里摇摇晃晃。她只觉眼前有一团氤氲的火撩着,又起雾,睁眼便是朦胧。
整个人的心绪根本不听使唤。
再抬手,她挽了罗艽的颈,撞进罗艽怀里。
鱼尾巴还在敲打着水面。
叶青洲抬起脸,伸手捉住罗艽衣襟,又摸索着罗艽的发。
她拉着罗艽低头,点点亲吻着罗艽冰冷的耳垂,开口,怯怯说了那句话。“师姐,你与我……”
便是那几个字眼在罗艽心中落地,教罗艽诧异一挑眉,“你怎知晓,如此便可回到人身?”
叶青洲倔强地闭上眼。“我、我不管。那处最难受。”
罗艽不再推脱。
可才捧起叶青洲的脸,却又听对方咬着牙,抬起泪盈盈的眼,问,“师姐、外头会不会有人?”
罗艽无奈一哂,便一抬手,风来,激得木门扉彻彻底底上了锁。
“现在倒是怕了?”罗艽摇了摇头,叹道,“要是真担心……阿洲等下小点声吧。”
“不是我想这样的……”叶青洲仍是瞪着眼,“是师、师姐先衣衫不整、勾引我!”
“好,好,好。”罗艽于是道。
她捧住叶青洲的脸,终吻上来。
小鱼儿迎合了这份吻。栀子玲珑如月,更三分春满园。
第一百〇八章不归海·五◇
◎凡人贪愿,唯一字生,圣人求索,唯一字死。◎
叶青洲的面庞上,眼角与眉梢隐隐泛起白鳞,耳朵尖尖的并非人形,反倒似南海鲛人。
——又或许并非相似。此刻的叶青洲已经成了那传说里的鲛人了。
罗艽拍着她的肩背,细细安抚,叶青洲那双手便柔柔软软地搭回罗艽的肩。她眼里赤红着水雾,惧怕什么,或担心什么,才咬着下唇不出声。
清泪融在氤氲气里,比那漂浮在水面上的白色栀子还要清丽几分。
月入中天时,哭声渐渐熄了。
罗艽亦靠在桶沿,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叶青洲的背。
*
然而时辰过去,天光大盛,叶青洲的双腿亦未恢复原貌。木屋里便只有急急躁躁的狐狸,领来哭哭啼啼的小山羊。
山羊是一个十三四的少年,瞧上来比雀儿大不了几岁。
她见了桶里的叶青洲,便是垂泪瘫倒去地上。“你你你、你抢了我的药浴子……”
叶青洲夺过罗艽外袍,套去身上,整个人浸在水里,不说话。
是狐狸一个巴掌拍上山羊后脑。
她恶人先告状道:“你这药浴,怎么也没把人变回去?分明一点用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