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楼,是江州四大楼之首,坐落在金水河南岸,楼高九层,也有江州第一高楼之称,最神秘是第九层,从不对外开放,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物才有资格登顶。
而此刻,在樊楼第九层一间华丽包厢内却坐了一桌人正在推杯换盏。
坐在首位的是一个身材微胖发福的男子,他已有五旬却保养极好,根本看不出真实年纪,让人注意的是他的耳垂,厚大而朝口,一看便是有福之人。
他就是江州州牧,许致峰。
大周地方实行州府县三级,共有十五州,州牧是正三品官员,是真正的封疆大吏,位高权重。
许州牧拿起酒杯,目光落在其左手处的宋鸣,笑着道:“让我们共同举杯,欢迎鸣公子来到江州。”
“许叔真的是太客气了,我来江州只是为了参加咏美文会,许叔却摆出如此盛宴,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宋鸣谦虚的笑着。
“这不是许叔应该做的吗?”许致峰笑着道:“倒是你说这话是跟许叔见外了。”
他虽为江州州牧却也不敢怠慢宋鸣,他本就是宋世文的人,能坐上江州州牧的位置也是因宋世文在背后力挺。
官场就是金字塔,越往上走位置越少,也越需要背后有人。
许致峰背后的人就是首辅宋世文。
“来,举杯。”他举起酒杯,让在座之人都不由感叹,平素不苟言笑滴酒不沾的许州牧此刻笑盈盈的举杯,这就是权力带来的。
仅是首辅公子就让许致峰低头哈腰,其他人更是不敢怠慢,能受邀前来的也都是“自己人”
有江州衙门官员,地方权贵,还有南都书院院正等人。
杯酒下肚,场面也热络了些。
许致峰目光扫过众人,“鸣公子前来江州是为参加咏美诗会,想必你们都知道为何会举办这场文会。”
在座几人都点头颔首。
大众看到的只是娱乐,实则是另有缘由。
所谓咏美文会,其实是咏梅文会。
当朝首辅宋世文独爱梅,文党也被称之为梅党。
举办这场文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宣扬文党以此扩大在整个江州年轻读书人中的影响力,以达到对人才的垄断。
而非外人所知的盛大文会,只不过普通人接触不到罢了。
在座皆为江州上层权贵,他们自然知晓,如此宋鸣来参加文会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
他是首辅公子,他夺得文会魁首,即成为众多江州读书人之首,由此让首辅之名深入人心。
外面所有人都沉浸在盛大文会的狂欢,为此不知多少赌徒押注赌钱,他们却不知道这场文会的结果早已注定,能夺得魁首的人只有一个人,这个人也只能是宋鸣。
这场文会是由江州城校书公所主办,而校书公所在江州礼房都很不起眼,官府才是真正做主说了算的。
又是一杯酒下肚,宋鸣淡笑问道:“不知明日文会可有才名远盛的夺魁人选?”
“刘监事,你给鸣公子说一下。”许州牧示意刘封。
他便是在南都书院刁难宋池的人。
“夺魁的热门人选倒是也有几人,其中有南都书院的段云州,他现在是清客亭的社首。”
“云舟啊。”宋鸣点头道:“云舟确有诗词才情,我父亲对他都很欣赏,今年他要参加乡试了吧。”
刘封赔笑道:“段云舟怎么能跟鸣公子比呢,您在京城可是有小诗圣的名头。”
言外之意是段云舟会参加文会,但也是陪跑自然会给宋鸣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