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马停在断崖上,楚怀瑜乏力地在身上摸了摸,摸到腰间的一只手:“……松开朕。”
腰上的手松了松,他掏出一枚蜡烛状的小竹筒,正要拔线,马不知怎地受惊扬蹄,手里的信号弹被颠了出去,掉落断崖下。
袁、楚:“……”
二人双双沉默。
袁沃瑾:“臣现在把陛下丢下去就可以逃命了。”
楚怀瑜讷罕地盯着崖低:“唔。”
袁沃瑾没好气地勒近他一分,咬牙切齿:“当真以为我不敢吗?”
楚怀瑜不知道大将军为何生气,仍在诱人发疯的路上策马奔腾,他伸手指指崖下:“要不,朕下去捡?”
袁沃瑾:“……”
人不该,至少不该这样蠢笨却叫人又爱又恨。
不想和这只蠢笨的小皇帝继续理论下去,他调转马头,瞄准狼群中的一颗巨树,而后扯下楚怀瑜身上的氅衣,扬手甩出去盖住首狼的头颅,策马扬鞭冲进狼群,取弓勾住突出的一块树干抱着身前人翻上了树,而后借着层叠枝干连翻两阶直至狼群不会扑上来的高度,又恰好足以容纳二人的敞宽。
狼群似是寻仇而来,没有去追逃脱的马,而是对着树上的二人怒吼。
袁沃瑾瞧了瞧树下的狼:“陛下可知,狼最为固执,你我在树上躲着,它们便会在树下候着,直到将我们活活困死在树上。”
方才翻动间又牵动了伤口,楚怀瑜捂着胸膛盯着树下,低低的喘息,眉目渗出些许担忧来。
袁沃瑾抬头睹见他略显苍白的面色:“陛下害怕了吗?”
楚怀瑜收回视线:“朕不怕。”
他话音未落,扶着他的人便把他往下推,惊得他一把搂住身前人的腰贴进他怀里。
不知哪来的雀喜,袁沃瑾掩不住嘴角的笑意,覆近他耳旁做坏道:“陛下既不怕,抱着臣的腰做什么?”
自知被耍了,楚怀瑜从他怀里退开:“这是朕的本能反应。”
见人摇摇欲坠险些又跌下树,袁沃瑾勾过他的腰往怀里搂了搂:“好了,臣不逗陛下了,陛下让臣看看伤口。”
楚怀瑜这才稍稍消了气,乖了起来,由他松了自己的腰封掀开衣襟检查伤口。
撕裂的伤口正在溢血,需得立刻裹住伤口,袁沃瑾解开缠在手腕伤口上的纱布,轻车熟路地去裹他胸膛上的伤:“缠带并未染上臣的血,将就用着,等侍卫来了立刻回宫换新的。”
许久不听他吭声,袁沃瑾抬头来,便见小皇帝直直地盯着他,目光一转不转。
袁沃瑾转开视线又觑了一眼,只见人还盯着自己,他被盯得不耐:“臣很好看吗?”
楚怀瑜:“你很像朕的奶妈。”
袁奶妈:“……”
袁奶妈的手顿了顿,而后故意用力打了一个结,致使他疼得弓背捂胸才有若无其事地去理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