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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和殿内便是宴厅,此刻百官乃至外族使臣们皆已至宴中,出了这道门消息便也藏不住,但话到这个层面上,当着奴才们的面,以及此处还有个异国亲王,又无法后退一步,损她名威。
见慕慈心说不出话,楚怀瑜命道:“将这几名贵女谴回驿馆,太后累了,送太后回宫。”
慕慈心面色铁青,拂袖而去。
回到宫中后,她命人押上前些日子楚怀瑜安置他宫中的几名画师,怒摔瓷盏,雷霆大发:“好大的胆子,敢诓骗哀家!”
若非她从凤梧宫中听闻楚怀安携着女眷在祥和殿偏殿衣衫不整,发冠不束地嬉闹,也不会急于要借着宴会众臣在外的机会去处置他。
这次传言俱是来自这几名画师口中,只怕是小皇帝早有安排。
几名画师伏跪在地,不敢辩驳,只得认命。
见慕慈心要处置他们,内侍大宫女近前安抚道:“太后息怒。”
他望了望跪在地上的几人,而后凑近慕慈心耳旁低声道:“若是太后处置了他们,陛下不仅不会心疼,倒还会派其他人来,太后不如将计就计。”
慕慈心转眼看向她,这才冷静了些,开始斟酌她的话。
此刻亭廊中,命人将那异国小王爷带去偏殿换置干衣后,楚怀瑜半蹲而下,双手覆上楚怀安的手,软声安慰:“皇兄受惊了。”
楚怀安低头看着他:“陛下此次接见这郑国国君莫非仅是为了谴走这些贵女?”
楚怀瑜似是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睫。
楚怀安抽回自己的手,有些陌生道:“凛凛冬日,陛下命人推那小王爷入水,若他当真殒命,陛下当如何?”
楚怀瑜略有几分不悦地抬头:“皇兄何故关怀他人生死?”
身在遥雪殿十多年来,他虽听闻过一些皇弟暴戾的传闻,但他只当那是皇弟为护帝尊有意展现在外人眼前的一面,实则内里还是儿时那个不谙世事,纯真善良的小人。
却不曾想他今日为达目的,竟这般不惜他人之命,何况……
“他只是个情识不全之人,与我楚国并无益损。”他蹙着眉心语重心长。
楚怀瑜鼓着腮不说话。
楚怀安似是惊起:“臣听闻陛下为折服那郑国将俘,当堂杖毙膝下侍女,甚至要连人煮制烹食,更甚听闻陛下贺岁宴上赐那杨氏……”
说到此处,他语中透出失望:“难道陛下这些年,一直在骗臣么?”
楚怀瑜转开视线看向别处,很是不快地问他:“皇兄听谁说的这些话?扶邱吗?”
“与他无关,”楚怀安略显冷意,“陛下说要护这江山,如今种种,却又置国本于何地,置这天下百姓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