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个名为阿倱的孩子,温霆都没来瞧过。
所有关于这孩子的欢喜,似乎只停留在他出生那日罢了。
“君侯可要瞧瞧阿倱?这孩子这几日胖了不少,平娘说抱着都有些压手了。”
容屏晚一边伺候温霆脱去外衣,一边想提起孩子,让温霆同孩子亲近一些。
温霆却蹙起眉头,不想在此时听到那个病弱的孩子的消息。
他问过府医,说这孩子胎中孱弱,需要精心养护才能平安长大。
这不就是个病秧子吗?
对于自己的长公子居然是一个病秧子,温霆一直十分不满,如今听到容屏晚提起,他烦心得摆了摆手。
“那么小的孩子,有什么好看的,别抱来打搅你我了。”
这话,让容屏晚伺候温霆更衣的双手一颤,但很快便被她掩盖了过去。
温霆丝毫没有注意到容屏晚的异常,只将佳人拉入怀中亲昵起来。
对他而言,容屏晚的确是他众多女人中最特殊的一个。
对于云姣,他一方面是看重她的美貌和家世,但最重要的,还是她是裴羡的心上人,所以他才会动用珍贵的一级光环。
而容屏晚虽不及云姣貌美,倒在温霆心中却是特殊的。
温霆想起自己初见容屏晚之时,那个骏马之上光彩夺目的女郎,比空中高悬的红日都要耀眼夺目三分。
那是有名的容女公子,虽不过是个乡绅之女,却是当地所有儿郎所敬仰崇拜的女公子。
所以,初到这个异世的他,使用了宝贵的一级光环,得到了这个夺目绚烂的容女公子。
“晚晚,我好想你。”
温霆亲昵地将容屏晚抱至床榻之上,只等一度春风。
可片刻后,帷帐内传来他不可思议的声音。
“这是什么?”
他震惊地望着容屏晚原本光环白皙的小腹处,那一道道蜿蜒丑陋的痕迹。
他眼中控制不住的厌恶和恶心,让容屏晚只感觉仿若被从头到尾浇了一桶彻骨的井水。
“怀着阿倱之时留下的,如今已经淡了些许,但是府医说是无法完全去除掉了。”
她怀着阿倱之时十分艰难,能够顺利生下这个孩子她已是万分感激上苍,对于这些痕迹,虽然伤心,但也平静接受了。
当年她阿母生阿弟之时也曾留下这类痕迹,但阿父从未有过半丝嫌弃,反而认为这是阿母孕育子嗣的艰辛,倍加呵护阿母。
为何,君侯会这般?
容屏晚对温霆来说,是自己珍贵的一个战利品,但如今,这个战利品有了瑕疵,实在是让他倒了胃口。
披上外衣,温霆冷声道,“府医不行便找大医,你阿弟在外行走,让他为你操持一些灵药不是难事,身上留着这些痕迹,总是有碍观瞻。”
说罢,他起身离开。
“我今晚就不留在这儿了。”
容屏晚第一次不想起身挽留,也不想同温霆说上半句的软和话。
外面伺候的平媪担忧地走了进来。
她刚刚在外室听得一清二楚。
替容屏晚将外衣拢好,平媪心疼地简直要落泪。
可是这次,容屏晚却没有像以往那般总是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