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医娘?”
壮汉不敢相信的看着秦湘暖,呼唤着兄长的名讳。原本没有精神的男人此刻能够睁开眼睛,回应着他的呼唤,这样变化让周围围观的百姓都直呼神奇。
高郎中亲眼目睹此情此景,不由得看着秦湘暖愣了神,随即有些违背规矩的跑过来,死死抓着秦湘暖的衣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为何不行?”他有些疯魔的样子,吓得壮汉赶紧把他扒拉开,皱起眉头说道,“你怎么能如此对我的恩人!”
“您要多少银钱?尽管开口,您救了我的兄长,我理应报答。”
壮汉拱手抱拳,看起来是个仁义之辈。
秦湘暖摇了摇头,指着高郎中说,“其实我没有做什么,是他给你兄长开的药。那药能够保证你兄长的内里已经好转,只不过他并没有仔细查看过病患的身体,不知道最严重的伤在脚上。内里的病情虽然得到控制,但外在的皮肉伤没有治疗,才会导致病情反复高热,人持续昏迷不醒。”
“所以某种程度来说,你们要感谢的人是高郎中。”
秦湘暖说罢,回头看着高郎中,他的眼睛从茫然变得清澈了一些,显然是想通了。
“治病救人,不能只是听病患和家属说什么,要亲眼看,要仔细检查。你按照你师父留下来的医书开了药方,这次能够侥幸治病,可是下次却不一定。每种病情在不同的患者身上,都会出现不同的症状,纵然是有医书药方,也要对症下药,才能够真正的治病救人。”
秦湘暖毕竟是医生,她知道这份职业影响很大,甚至是能够左右许多人的性命。
尤其是在这样的乱世下,一个好的郎中,若是她的提点能够让高郎中再迈上一个台阶,也算是积德行善的造化。秦湘暖扭头看着壮汉,“我猜,你的兄长当初是摔下去的,腿骨受伤并不严重,所以你们在医馆的时候就没有提起那里的问题,高郎中并不知情,所以没有对症下药,才耽误了时间。”
“竟然是这样……”
壮汉也是通情达理的,知道也有自己的问题,当即对高郎中表达了歉意。
一场闹剧如此收场,所有人都散去,柳氏急忙跑过来,她用手拍着心口,吞咽着口水,手里拎着的胭脂差点扔在树下,“暖暖,没事吧?”秦湘暖摇头,对高郎中说,“我是来抓药的,可否进去说话?”
“自然!”
高郎中恭敬的邀请秦湘暖进门,这医馆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
到处都能够看出曾经的辉煌,药柜满满当当,甚至是许多京城都要费尽心思去寻找的药材,在这里都能够找到。想来是高郎中的师父留下的,“敢问是小姐看诊,还是这位夫人?”高郎中坐在座椅后面,眼神打量着秦湘暖,望闻问切的判断,“我看小姐气色红润,不像是有病之人。”
“没错,我是替祖母来抓药的。”
秦湘暖淡淡的笑着,“我心中已经有药方,麻烦郎中帮我取两个月的药量。”
“我们路上颠簸赶路,最好是能够长期储存的。”
秦湘暖把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摊开手,从袖摆里掏出药方递过去。高郎中二话不说的转身抓药,当他看清楚药方以后,惊讶的瞪圆眼睛,“敢问小姐,这药方是何人开的?”
“我曾经在师父留下来的医书里看到过类似的,只不过那药方有些虎狼,虽然能够治病,却也会伤害人的根本。所以师父一直不满意,直到病逝,也没有想到合适的修改药方,算得上是心头的遗憾。但是小姐的这副药方,非常温和,不会伤害根本却又能够药到病除!若是能够让我看到这位高人,我愿意拜师!”
高郎中是医痴,看到药方便两只眼睛放精光。
这药方是秦湘暖根据邹氏给的方子做的调整,但眼下,她却不能直接说。
“是京城里的郎中开的,只不过是找寻温润滋补的药材来替代罢了。想来您的师父当初只是被自己的思维给困住了,许多药效,并不一定是药草才能够拥有,食物也同样拥有此等药效。相互替换,自然有另外的一条出路。”秦湘暖稍微提点,高郎中的眼睛又有些迷茫。
这短短的几句话,并不是谁都能够瞬间领悟的。
或许需要十年,二十年,如果高郎中的悟性高,说不定下月也能够参透。
话已至此,秦湘暖能够做的都已经做完,她把抓好的药拎过来,眼神落在柜台里,看到一个包装古朴的针包,里面的银针大小粗细都非常恰到好处,比她现在使用的要好上几分。
秦湘暖有些心动,不由得停住离开的脚步,询问道,“敢问,这针包可卖?”
“这是师父留下来的。”
高郎中充满怀念的看着它,“师父行走江湖给人瞧病的时候,偶然得了这个针包,当时爱不释手,常常与我夸赞说有多么幸运。他离开以后,我就再没有碰过。小姐喜欢?”
“既然是您师父的遗物,我不好……”
秦湘暖有些遗憾,刚想要作罢,高郎中却从柜台里把针包取出来,双手捧着送到她的面前,“今日小姐替我解围,若是没有您,师父留下来的招牌算是被我砸了,他维持和守护一辈子的名声也会毁在我的手里。您给我两句提点,足够让我顿悟。这针包送给您,想来师父也会很高兴的。”
“我本有属于自己的,这东西留着,也不过是平白落满灰尘,给我当个念想罢了。”
高郎中淡淡的笑着,“还希望小姐能够收下。”
这下,反倒是秦湘暖有些不好意思,好似她口若莲花似的,把人家的传家宝骗来一般,思来想去,她走到柜台前面,抽出几张纸,用最快的速度写了几个药方,她认真检查一遍,递给高郎中。
“这算是我买针包的银钱,您看看,可还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