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尘逸淡淡一笑:“也没什么,不过是将周允贤贪赃枉法,拉拢朝臣的证据都如数呈递到了父皇面前,皇祖母不妨猜猜,父皇看到了您这好侄儿的这些东西,还会不会毫无芥蒂地信任周家?”
什么都没做的林家都能被皇帝忌惮,算计,更何况做了这么多事情的周家。
哪怕他们做这些的目的是出于自保,但也足够叫皇上坐立难安了。
原本恨意滔天的太后听到这句话瞬间怔住了。
她所仰仗的娘家现在都自顾不暇,若她在这时候再闹出事情,只会火上浇油。
太后说不出话来,可她又不能眼睁睁就这样看着司尘逸离去。
气急之下,她只有转头看向司祈安:“你还愣着做什么?杀了他们,只要他们都死在这里,谁也不会知道今日之事!”
然而,司祈安的身形却纹丝未动。
因为他知道,哪怕这里机关重重,他也杀不了司尘逸。
甚至还有可能被对方反杀。
念及此,司祈安迅速退开几步,他的护卫也已经闻讯赶来,将他整个人都护在了其中。
然而,司尘逸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拉着林挽云提步从他们来时的那条密道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那种完全被人无视的屈辱感叫司祈安怒从心起,尤其是看到林挽云头也不回地跟在司尘逸身边,那样坚定的眼神,几乎叫司祈安嫉妒的发狂。
林挽云都走出了好远,都能感觉到司祈安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如有实质。
但她依然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半点儿。
等他们顺着原路返回来到了最初林挽云听墙角的那间屋子,闻着外面新鲜的空气,林挽云才感觉胸口那种压抑的感觉褪去了几分。
她心情复杂,这一路上也没顾上动司尘逸说话。
等两人回到了地面,见林挽云神色缓和了些,司尘逸才开口道:“刚刚可有被吓着了?”
林挽云摇了摇头。
她没被吓着,只是有些担忧,“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毕竟是太后,司尘逸这样直接动手,就算她错得再离谱,皇上那般多疑的人,又怎会不多想?
之前在密道同时面对太后和司祈安都气场十足,转头在对上林挽云的时候,那眉眼温柔,目光含着笑意,半点儿看不出来刚刚那冷冽肃杀的影子。
好像刚刚在密道里,随手拈起一枚石子儿就能杀人毁人于谈笑间的绝世高手,只是林挽云看花了眼的错觉。
听到林挽云的话,司尘逸笑了笑,他拉着林挽云一边往外走,一边不答反问道:“就算我们不做什么,父皇就不会多想了吗?”
自然不会。
林家都这般安分守己了,却还是逃不过皇帝的算计。
更何况司尘逸了。
见林挽云若有所思,司尘逸才继续道:“既然做与不做,都难逃被猜忌,又何须顾虑太多,大不了掀了桌子,大家都别落着个好。”
林挽云瞬间明白了。
所以,司尘逸才要将周家拉下水,这样一来,林家,谢家,周家,还有司尘逸,大齐就没有能让狗皇帝能放得下心的。
谁家也靠不住,为了制衡,他自然谁家也不敢贸然得罪。
这倒是个能解眼前之困的法子。
只是想到那周允贤,林挽云好奇道:“昨晚看到那绢帕,王爷心里就已经猜到了这里,然后立即就安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