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宋二姑娘这么厉害,回头可有您苦头吃了。”谷雨嘿嘿直乐。“别拿爷跟那姓罗的一块儿比。”君思九将手里的瓜子砸到了谷雨的额头上。罗家这边两个姨娘明里互掐,暗地争斗,宋不予的日子却好过多了。而宋不晚这里却又出了事,有一个女子说,穿和记的成衣导致身痒痒,掌柜过去看了一眼,被轰了出来,给了银子却不收,只是说痒,身上难受。“二姑娘,这分明就是故意讹人的。”青棠没好气地说。“嗯,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宋不晚看向青棠。“我……”青棠顿时愣住了,正常来说,她也觉得应该赔钱了事,哪有那么多精力去纠缠呢,可人家不收。面对这种故意讹人的,青棠一时之间真的找不出个好的办法来。“再想想?”宋不晚鼓励青棠。青棠很是思索了会儿:“请,请大夫过去瞧瞧?”“嗯!”宋不晚点点头,“先去做。”青棠兴致勃勃地去了,却垂头丧气地回来,对方不让大夫进门,说已经请了不少大夫了,根本就没用。“姑娘,是不是说明她就是故意的,她根本就没问题?”青棠气得咬牙,但也没别的办法。“这件事不好揣测,请太医吧。”宋不晚说道。请太医?太医会给平民百姓看病?青棠表示怀疑。但宋不晚却笑着说:“又不请院正,太医院那么多太医,请那些刚刚进太医院的新太医便成。”刚进太医院的太医在宫里捞不到什么活儿干,薪水也少,而且看得少医术也会生疏,因此相对来说,要好请许多。而且宋不晚要的只是“太医”这个名头,至于医术究竟如何倒不打紧。因为对方是女子,所以不光太医,宋不晚还请了一个常在宫里行走的医婆,不光请了医婆,还派了个贴身照顾的婆子过去。虽然银子花得确实不少,但却也因此敲开了那家的门。如果太医都不让进,那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有问题了。“姑娘,那妇人身上还真的是有些疹子。”青棠皱眉道。“那就让太医帮着治,然后将她的症状什么的都贴在和记门口。”宋不晚说道。“贴在和记门口?”青棠连连摆手道,“那可不成啊姑娘,那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咱们和记的成衣,穿了会带病来么?”“那现在没人知道了吗?”宋不晚问青棠,“现在和记的成衣每天卖几件。”“有的时候一件,有的时候一件都没人买……”青棠低着头道。“既然如此,还怕什么呢?这也说明,还真的是有心要做的。”宋不晚葱白的手指在下颌上敲了敲,“往后每天让太医或医婆去看一次,也在和记门口每天更新她的症状。”“奴婢知道了……”青棠虽然不知道宋不晚这么做的目的,但姑娘吩咐了,她便没二话。几日后,青棠便知道宋不晚的目的了。那妇人的症状每天被和记在特意做的告示板上张贴出来,渐渐每天都有人围着琢磨,越琢磨便越有问题,而且这些问题都不可能是穿件衣裳穿出来的,甚至有人怀疑这妇人是不是被鬼上身了。“你瞧瞧这症状,像是被虫子爬过的呢。”“虫子爬过的三两日就好了,这么久没好,得是什么金贵的虫子。”“这样的虫子爬在衣料上,怎会看不出来?”“可不嘛,也不会独独只咬她一人,否则不早就传出来了。”“照我说,得找仙姑问一问。”……一时之间,大街小巷都在讨论那妇人的病症,都觉得有古怪。渐渐发展到,那妇人家门口都没人敢去了,甚至有人说她家屋顶黑云盖顶。还有人说那不是黑云,那就是阴魂。直到有一日,那妇人的男人实在受不了,去和记门口要撕了那张告示,却被两个彪形大汉拦住了。“你们,你们快撕了那纸。”男人气垂败坏地喊道。“不能撕。”大汉摇头道。“为何不能撕?”男人嚷道,“信不信我去官衙告你们?”“你告什么呀?”一个口齿伶俐的小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你家娘子说是穿我家成衣出了疹子,我们请了太医上门去诊治,药钱也一分不差的给了你们,还雇了个婆子帮你们熬药,伺候你家娘子。”“这些都是我们和记应该做的,但你家娘子究竟是什么病症,总不能收着藏着,我得告之我家客人,让她们好心里有数。”“我娘子的病,与他人有什么关系?”男人指着小姑娘道。“自然有关系,都是和记的客人,其他人知道了前因后果,才能决定买不买我们家的成衣呀。”“我们和记做买卖,一是一,二是二,从不欺瞒。”小姑娘说得铿锵有力,甚至都有人为她鼓起掌来。“那你们要张贴到什么时候?”男人又问。“当然是彻底查出是什么病症的时候啊。”小姑娘一脸认真地说。“那要查不出来呢?”男人道。“那就一直贴着,直到有人揭榜,找出其中真正的因由,这也是为你家娘子着想。”“另一个,若真是我们和记的问题,也得看裁缝坏了心思,还是衣料不够好。若是衣料的问题,是蚕出了问题,还是茧出了毛病。”小姑娘说完,那男人都要晕了,那自家还要不要过日子了。能在和记买得起成衣的,家境应该还可以的,一般人家都是扯几块布,自己缝衣裳的。当然也不会是太有家世的,像靖安伯府,自家都有绣娘。“不是你们成衣的问题行了吧。”那男人受不了了大声道,“是有人给了银子,让我们买件成衣故意说的,那成衣我家婆娘还没舍得穿呢。”这话一说出来,围观的百姓发出“轰”地一声。“不是人家和记的问题,你这是故意坑人家呢?”虎子在外围大声喊道。清芽茶庄跟和记原本就隔不远,他刚下值,过来看看热闹,便赶上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