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施主已开门,贫僧去也。”
值夜僧人作揖后,离去。
时书转过脸,满身的泥污露水,乌发湿透贴在耳侧,一张俊秀的脸被雨水冻的苍白,抬头,漆黑的眸子看向了谢无炽。
“谢无耻……兄弟,伞还你,我现在可能要跟你一起过日子了。”
谢无炽抬了下眉:“深更半夜,你从周家庄过来的?我没记错,离这儿有三十里路。”
“玛德,遇到点事,一言难尽!”时书显然有疯狂吐槽的趋势。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谢无炽侧头,左边石板上还躺了条大黄狗,体力用尽“呼哧呼哧”疯狂喘气,舌头拖在地上。
主宠尽显狼狈,
谢无炽收回目光,将门扉推开了些,垂下的视线,像从时书贴身湿衣上舔过去。
他嗓音低哑:“进来,你浑身都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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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道院落的厢房十分简朴,一张大炕铺着棉絮,炕上一只矮脚小桌,靠墙一方陈旧古朴的八仙桌。
衣装箱奁堆放在炕尾,整个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不染灰尘,虽然简单,但一眼能看出居住的人有洁癖和强迫症,一丝一毫的杂物也没有。
桌上放了本书,灯油烧到一半。
“整整三十里路,简直突破人类极限,直接跑了个马拉松!”
谢无炽到炕尾,在折叠齐整的僧衣中一件一件翻找起来:“要洗澡吗?”
“让我先说——我真受不了,我们周家庄上那个少爷,真是流氓,你知道他想对我做什么吗?”
谢无炽:“他想对你做什么?”
“他想睡我,吓死我了,我直接就跑了。”时书坐上长凳,“给口水喝。”
“只有一只茶碗,我用的。”谢无炽道,“你不介意就喝吧。”
时书咕噜咕噜喝了三碗茶,内心无法平静,控制不住倾诉:“太可怕了,这些男同太可怕了,骚扰女生的是男人,性骚扰男生的还是男人!你知道他怎么对我的吗?他找了其他人,想按住我,几个人睡我一个!”
谢无炽闻言,抬头掠了他一眼。一件一件拿起僧袍,眼底泛着冷光。
如果时书看点男同文,他会明白这种堪比涩情主播ASMR的吐槽到底有多煽动男同欲望。
“之前这狗东西就对我动手动脚过,我以为都男的,开玩笑呢。他扒我衣服,就这样……”
谢无炽翻那衣服,时书见他没认真听,拍手吸引注意:“目光向我看齐。我在说话,看我。”
“……”
谢无炽:“我现在看着你了。”
“嗯,他扒我衣服!就我们玩叶子牌时,”时书拽着衣襟往左肩上滑,露出一片白皙锁骨,“他就这样,把我衣服扒到小臂上,闻老子,还想舔我。”
房间里寂静,谢无炽目光倒映猩红烛火。
谢无炽一瞬不转盯着他,并不说话。
“幸好我眼疾手快,一脚把他踹开!”
“别人是连夜爬上崆峒山,我是连夜奔向相南寺,还把周家庄的狗偷了。好想创造一个没有男同的世界。”
“哎,从小就招男的喜欢,好困扰。”
谢无炽垂头,挑出一件合体的僧袍:“这身给你穿,夜里没热水了,拿条帕子将就擦干身上,明天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