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情妇做到我这份上,也算是够奇葩了。这不,一大早我就催着韩惊龙去左茜柔那里报道,还精心给他挑好了衣服放在床上。
他朝我吹胡子瞪眼睛,骂骂咧咧由着我帮他换衣服,“你这女人是不是脑瓜有毛病?哪有把自己的男人往别的女人身边赶的,我还想着今天带你去丘县的梅园赏梅,你可到好……”
我笑盈盈替他扣上衬衣扣子,又冲他眨眨眼,“我就盼着你能得个一儿半女,到时候你韩家有后,我脸上也荣光!外人便不会说,我这如夫人天天霸着男人不让他回大太太家里了……”
他抱紧我用嘴唇堵住我的嘴不让我说下去,深吻了好一会儿,才喘息着松开我,“你想不想给你添个一儿半女?”
我惊醒的瞪大眼睛,受宠若惊地问:“我可以吗?”
他转身从床上拿起大衣,我赶紧走到他身后帮他穿上,“有什么不可以!不是早就让你把避孕药给扔了嘛?”
他穿好大衣,揉着我的头发,“哎,你要努力了!我每天这么奋力的耕耘,我说是不是你的地有问题?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
我心里一惊,脸上却现出无辜的笑容,“你要了我的时候不是早就把我的身世家底全都打听清楚了吗?我的地有没有问题你还能不知道?”
其实我是怕的,做外围那两年,陪各种各样的男人睡,他们花了钱自然不肯为了一个婊子屈就自己戴套。
我见过好些姐妹存着侥幸心理,自我安慰那几天没事不吃避孕药的,结果怀了孕还得去黑诊所刮胎,回来歇不上一个礼拜就得接客,结果搞得自己下面淋漓不尽,轻则妇科病绕身,重则终身不孕。
所以我不敢怠慢,每次事后都吃避孕药,我查过资料,避孕药这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所谓物极必反,吃多了也有可能影响内分泌怀不上孩子。
算算从上回韩惊龙把我的避孕药扔了也不过才四五个月的时候,也许我的身体还需要调理吧!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送他下楼,看着他上车驶远,才转身上楼。
临走前他甩给我一张卡,让我去买部新的手机再补张手机卡,我换了衣服拿着卡下楼,看见保姆恭恭敬敬站在玄关处。
我一边穿鞋一边冷冷地问:“你有什么事?是不是想威胁我,拿我上次一夜未归的事情来说?也想叫我像左茜柔那样给你好处费不成?”
保姆讪讪的摇头,“不是不是,路小姐,我想过了,从前是我做错了,我不该一时起了贪念拿了韩太太的钱来监视你。我跟着你一年多了,你对我一直不错,我觉得挺惭愧的!要不是我孩子得了病……”
我打断她,“你自己也说你跟着我一年多,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孩子得了病你跟我说呀,你觉得我会不帮你?你现在这算什么?吃里扒外嘛?”
“路小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请你不要告诉韩少赶我走,我以后会好好做的,我孩子还小,我……”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我不耐烦的挥手,“我不是都说过了嘛,我不会赶你走的,这点你尽管放心!你看我像是那么冷血的人吗?只要你不犯我,我绝对不会招惹你。可是你如果再做对不起我的事……”
我说到这儿闭上了嘴,阴恻恻的盯着她,她畏惧的看了我一眼赶紧低下头去,“是是是,路小姐我知道了,我记住了,我……我去干活了!”
我心情大好,带着胜利的笑走到车库将车开出来,不管我用了什么方法,起码现在我算是又笼络了一个下人的心。
其实得饶人处且饶人也是一种策略,只要对方不是做得太绝,我也没有必要置人于死地。
太过激进把人给惹急了,很有可能便鱼死网破,这一年多我跟这保姆天天呆在一块,言行中难免有所差池,如果我把她赶走,她很有可能会捅到左茜柔那里。
以左茜柔那种心计,她肯定有本事将芝麻大点的小错夸张成滔天大罪,再添油加醋找些不详不实的所谓证据摆在韩惊龙面前,说不定就会搞得我永世不得翻身。
不过就是个保姆,换了新人更得加倍小心,还不如用惯了的旧人。不过以后我确实得注意点分寸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有,万事还是小心点的好。
我到手机店挑了部最贵的手机,让他们给我的新手机了个美容,全身镶满碎钻,然后又补了张卡,第一时间给欣姐拨了电话。
欣姐那边十分吵杂,我估计她根本就没看来电显示,用极不耐烦的口气吼着:“谁呀!我这边正忙着呢,有事快说!”
“欣姐,我是珠珠呀!我从南都回来了,你现在有空没?我想跟你见个面!”
欣姐一声尖叫,吓得我赶紧把手机拿离耳朵老远,既而我听到高跟鞋的得得声,然后背景里头静了许多。
那头传来她急切的问话,“珠珠,真的是你吗?珠珠,我的姑奶奶呀!你可算是接电话了,你知不知道,我听到消息,说你在南都的码头遇难了,我吓死了,我快把电话都给打劈了!”
我心里暖烘烘的,“欣姐,我没事了,我真的没事了……”
我话还没说完,她忙不迭的问:“你在哪儿,我现在在哪儿?我过去见你,我现在就过去,你等着我呀!”
“我在……”我报了个地址,想了想又说:“你那边是不是有客户,没关系的,我就是给你打电话报个平安,等你有空儿了咱们再约也不迟!”
“不行不行,我现在就要见到你!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不等我说完,欣姐便挂了电话,我觉得又温暖又好笑,到底我路姝还是有人关心有人疼的。
父亲刚走母亲住院那一阵,我跑遍所有亲戚家想借点钱,还不起高利贷,手头有点母亲的医药费也是好的。可是那些亲戚们看见我都像躲瘟神一样大门紧闭,要不就是冷嘲热讽夹枪带棒。
后来我被高利贷押到欣姐那儿,我还记得头一面她夹着香烟用犀利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然后轻佻的说:“把衣服脱了看看……”
我当时恨死了她,觉得她就是旧社会里万恶的老鸨子。
然而这些年就是这万恶的老鸨子调教我让我吃饱穿暖,在我万念俱灰时苦口婆心的劝慰我让我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