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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试图做点什么,但是好像不太有作用。
记得胖元还很小的时候,眼睛黑溜溜的,脸也圆圆的,又白又嫩,长得那样喜气的一个小孩,脸上却总是带着畏缩又好奇的表情;就像一只试图从鸟窝里探出半个小脑袋的羽雀一样,还是那种一身黑羽、嘴上半截是白色的的羽雀。有人说,当你想用比喻去形容一个人的时候,你大概就是爱上了这个人;他本来是不信的,可是,那种被自己的想象击中的感觉,深入脑海,透彻心扉,他想,这种事情真是太没道理了。
回到宫中已是亥时,宫人早已服侍李亨早早睡下,小李亨乖乖地靠着里侧,给他爹留出一大块地方来。李彧畏寒,暖阁里地龙冬天向来烧得旺;他斜倚在案前,就着烛火看着书,一圆橘色的暖光洒罩着他,映着那身松松散散的里衣,很是随意。
宫人早已退下,只剩下大公公曹节还在近身伺候。
李彧召赵翼进殿,询问了些李元与宫中戍卫的情况,便道,“明日未时三刻,你便教亨儿一个时辰的强体功夫吧。也不用他学会多高强的武艺,强身健体便好。”
赵翼应诺。忍不住抬眼瞧了李彧一眼,只觉得他那白肤红唇的模样在烛光下,很是勾人,便一时愣了神。
李彧从书上抬起眼来,见状不禁微微皱了眉,“赵将军没事便退下吧。”
赵翼不仅没退下,反倒在李彧对面端坐下,不顾李彧瞪着他惊诧的眼神,十分淡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低头抿了一口,又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么浓的茶!
“其实我觉得你弟弟可能有点心事,大概与尹放有关。”
李彧冷不丁听到从书上抬起头,一下子合上了书,微微绷起了脸,“怎么回事?!”
赵翼见状正中下怀,不禁偷偷翘起了嘴角,没办法,这种情况下,小小的卖一下兄弟得一点眼福,他可是没办法拒绝。一点点能靠近的机会,他都舍不得放过;只要能再近那么一点点靠近,看着他,听着他的声音,他宁愿当一个快乐的傻子,不会说话,也不会思考,他仅剩的那么一点理智,都用来怎么思考能多一点时间。
有时候他会奇怪,他怎么会这样喜欢一个人呢,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以前年少的他,在祖父的念叨下,满腹的忠君报国情怀,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他跨着黄沙战马,矗立在萧杀边关,便无人敢犯我苍玄王朝。
他看多了在胡人与苍玄王国纷争不断的多年来,多少苍玄儿郎魂断沙场,多少无辜百姓尸骸祭了战争的残酷,没经历过残酷的战场的人,便无法明白他心中的那种感觉。当然,到现在,这还是他的愿望。但是过去,他只有这一个愿望。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心中多了一个更强烈更难以控制的愿望。
以前的他,完全无法想象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人,仅仅一个人,他便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他便愿意离开边关,来到那个人的身边。
可是,有时候他又会觉得,为什么不呢?李彧是如此的美,他是他的君王,他也不仅仅是他的君王,他无处不可爱,无处不吸引着他,他完全无法抗拒他给他带来的那种失魂落魄、入了迷怔的感觉。只要那么一点点,他便整个人产生了化学反应,他的极度痛苦、极度思念、极度幸福,都被他的一丝一毫牵引着。面对他,他完全无能为力。
大概每个旁观者,每个没有经历过的人,是完全无法理解他这种状态的。
“其实,回来的时候,你弟弟问了我一个问题。”赵翼私底下总是会忽略对李彧的敬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问,我那么喜欢他哥是什么感觉?”
李彧一时没反应过来,意识到赵翼说的是什么意思时,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那个小屁孩,知道什么!”
赵翼心想,在这方面,还真是他弟知道更多。见李彧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赵翼忙道,“当然,你知道重点不在这!”重点当然在这。“我的意思是,胖元这么大了,他说不定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李彧不禁瞪大了眼瞧着赵翼,也不管里面暗示的意思,“那他喜欢的是谁?!”他前世的时候,李元还未长大便已夭折,他只希望李元能平安长大、过得快乐就好,这些问题,他从来也不想过。当然,凭他那情商,他也没法知道。
“难怪他上次让朕给他赐婚,只是不知看上了谁家姑娘,他又不说”,李彧两指捏住了自己下颌,微眯着眼思考道,“难道是那家姑娘看上了尹放,所以他今天才这般生气?!也因为这样,他才不好说出想让朕赐婚给哪家闺秀?”
虽然李彧脑洞有点大,但赵翼只觉得他这副模样有点可爱,他支支吾吾道,“大概胖元喜欢的不是哪家姑娘。”
李彧有点像被踩到痛脚一样,“你这什么意思?!胖元不喜欢哪家姑娘难道还喜欢哪家公子不成?!”
赵翼不禁有些心虚地低头,又偷偷抬眼瞧了器李彧。
李彧顿时心中明白了,手抚额头道,“朕明白了。果然尹放那厮太轻浮了,定是染指了胖元的心上人,要不然以胖元绵软的脾性,怎么会那么生气呢!他向来不会这般任性的。”
赵翼顿时满头黑线,“我看样子,胖元大概喜欢的就是尹放。”李彧不禁微微睁大了眼,“尹放那厮如此风流,怎堪良配?!”
赵翼不厚道地为李彧对尹放的评价偷乐了一下,“近年来你忙于政事,又频去西京别居,胖元幼时多蒙尹放照料,实话说,尹放待胖元也是十足体贴的,他可从未这般耐性过。他又样貌才情样样不凡,胖元喜欢他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