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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的确有些傻乐,和平常很不一样,这番变化宁王妃看的最是真切,看看傻儿子,再看看江柠歌,了然地笑笑。
“母妃早膳进得很香,这玲珑的小包子可是出自二小姐之手?”沈逸笑道。
说话间,宁王妃已经又干掉一只包子,十分满足道:“正是,柠歌的手艺果然了得,对了朱岩,世子早膳都吃了什么?”
她不问沈逸,只问朱岩,因为平日沈逸吃的少,怕明王妃担心,都极力把膳食往多了说,宁王妃又不是傻子,说几次就不信了,后来直接问朱岩,朱岩自然是不敢欺瞒主子的。
朱岩如实答道:“世子早膳喝了一碗红豆山药粥,三张鸡蛋饼,江二小姐做的膳食,世子全都用光了。”
宁王妃点点头:“今儿早用的还算多。”
沈逸却有些不自在地拿眼睛去瞟江柠歌,他这么大的人了,母妃还像管小孩一样管着自己的膳食,连每顿吃什么都要过问,实在是让他丢面子。
江柠歌反应平平,若是其他男子,她或许会生出这般想法,可眼前是大病缠身的人,身为母亲过问饮食也无不妥,因此并不抬头,闷头干饭。
沈逸挺喜欢看江柠歌吃饭,一开始在永宁街上的早点摊上是,后来在王府的筵席上是,现在亦是,只觉得这姑娘吃起东西来没有世家女子的骄矜,大口吃饭,反倒显得豪迈直爽,让人食欲都跟着变好了。
宁王妃也是无语了,她问朱岩话,亲儿子却一直暗戳戳地盯人家姑娘,真是把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了,无奈道:“柠歌专门给我做的小包子,想尝一个么?”
沈逸早上吃的其实比以往多多了,都以为他不会再吃了,宁王妃这话有炫耀之疑,炫耀江柠歌专门给她包的小包子。
谁知沈逸干脆利落地答:“吃。”
于是当真拿起筷子,夹起一只包子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夸赞道:“嗯,好吃,差点能和我的鸡蛋饼相比。”
江柠歌:“……”
怎么感觉这对母子攀比起来了。
宁王妃懒得和情窦初开的小儿争抢,只跟江柠歌说话:“柠歌,你来王府小住,缺什么东西只管跟逸儿说,让他派人给你添置。”
雨花园布置很妥帖,江柠歌想了一圈也没想到缺什么东西:“多谢王妃关怀,柠歌有需求定会跟世子说。”
沈逸笑着点点头:“逸儿的待客之礼是母妃亲自教的,定让二小姐有宾至如归之感。”
宁王妃笑盈盈地看着两个小辈,她这一生荣华富贵,地位虽不像裕王妃和宫中的贵妃那样尊崇,可夫君敬爱,独子孝顺,不再求旁的。
若再有所求,便是独子能身体康健,娶一个懂事知礼的媳妇,一家人幸福、和乐,往后的岁月就像眼前这般便就好了。
原本看好的媳妇江清梨也算是京城中颇有才名的淑女,可一朝竟成了江家的养女,养女本也无妨,可这几次见她,都透露出一股算计的样子来,王府最不想要的就是这种女人,会扰的全府不得安宁,甚至于全家的气运都会受影响。
娶亲是大事,还需要再慎重考虑。
吃过饭,宁王妃放两个小的出去玩,自己去歇息了,有长辈在,小辈终究不自在。
沈逸得了和江柠歌独自相处的时间,脑子里已经掠过许多可以带江柠歌去玩的地方:“梅园的梅花开得更盛了,你,你还想去采摘一些,留着做花蜜么?”
江柠歌神色淡淡,一副不是很热络的样子,摇摇头:“上次已经问世子讨要许多了,做好的花蜜到现在还没吃完,暂时不需要了。”
沈逸虽没考科举,也读了万卷书,平日辩论作诗出口成章,身体好的时候也算是口若悬河,可到了江柠歌这里却哑了,人家拒绝他,他那机灵的脑瓜就编排不出别的理由了,整个成了一只木鸡。
“那……”他又欲说什么,江柠歌却将话头打断。
“我从早上开始劳碌,现在累得很,世子可否放我回去歇息?”
沈逸恍然,内心遗恨至极,暗恨自己思虑太不周到,人家小姐为了给自己做饭,起了个大清早,舟车劳顿赶到王府,又在厨房里忙活半晌,给自己做完饭还要给母妃做,到现在还没歇息一下呢,竟还抓着人家不放,这究竟是何礼节?
于是连忙致歉:“是沈逸考虑不周,忽略了二小姐已经很疲惫了,这就让人送二小姐回去歇息。”
江柠歌“嗯”了声,欠身道:“多谢。”
回雨花园的路上,冬雪拿眼睛偷偷去瞧小姐,见小姐眉宇间又恢复了轻松愉悦,还兴致勃勃地张望王府的景致,一点没有方才在沈世子面前的疲态。
“小丫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说什么呢?”江柠歌道。
冬雪这才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小姐,您怎么对沈世子那样冷淡啊?明明不累,为什么要拒绝世子的邀请呢?”
“他是江清梨的未婚夫婿。”江柠歌回答得很直接,“不管江清梨什么心思,到目前为止他们是有定了亲的名分的,我若一直和世子在一处,这算什么?”
冬雪倒是忽略了这茬,宁王妃对江清梨的冷淡,江清梨对裕王世子的热络,让她差点忘了沈世子是和大小姐定了亲的,虽说当时定亲定的是宁王府和江家,并没指名道姓地说是江清梨,可当时江柠歌还没找回来,江家只有一个女儿,默认就是江清梨了。
小姐思虑的没错,可以对宁王妃热络,但对沈世子,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她思来想去,最后有些愤愤道:“小姐您是正人君子,这件事若是调换位置,换做大小姐,她可不讲什么礼仪廉耻,怎么让您不痛快她就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