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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柠歌听懂了,就是让自己去宁王府,上门给沈逸做饭吃呗。
酒楼开张,正在顺利营业;潘氏禁足,江清梨也老实许多,在江家的生活逐渐变得平静起来,没成想宁王妃竟然上门来请,还是去给江清梨的未婚夫婿做饭,委实有些不太想去。
自己不好拒绝,便不说话,将这个难题交与家主。
江延庭是想让江柠歌去的,那可是宁王府诶,且不说拒绝宁王妃面子过不去,单是王妃不邀请旁人,亲自来邀请自家女儿去王府小住,就代表着宁王妃对江家女儿人品素质的认可,将来被人高看,对日后女儿家议亲也大有益处,还能拉近江家与江王府的关系。
可江柠歌就是不作答,意思很明显了,不想去。
江延庭眼神得不到回应,干咳一声,上不得不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宁王妃盛情邀请,是柠歌的荣幸,按理说柠歌不该推辞王妃的好意,可眼看到年底了,家中事忙,柠歌她……”
“年底忙碌自有管家操劳,柠歌是小姐,能忙什么,左不过是按照小女儿家自己的喜好添新衣、添首饰的活计罢了。”宁王妃依旧笑着,语气也是和缓的,说出的话却毋庸置疑。
虽说让人家小姐到自己家做饭着实不合情理,可眼下她也没有办法了,眼瞅亲生儿子一日一日地虚弱下去,不能不心疼啊。
江家年底忙碌确实不需要小姐操心,有夏氏操持一切事务,忙碌的只有夏氏,江延庭不知道该这么接话,只是讪讪地笑。
“新衣首饰我已经挑了最好的给柠歌送来,新衣都是按她身量新做的,首饰也是比着宫中打得最好的,柠歌这几日可以不用为此忙碌了。”宁王妃看向江延庭,问道,“不知道江大人这二女儿,素日里最喜欢什么?”
这是要投其所好了,看来为了亲儿子能吃几顿好饭,做母亲的还真是煞费苦心。
江延庭想了想江柠歌的喜好,除了做饭,那就只剩一样东西,他木着脸道:“她最喜欢钱。”
江柠歌:“……”
宁王妃先是一愣,而后忽然笑了,忍俊不禁道:“柠歌在乡野间养成的真性情,喜欢钱财没什么不好,逸儿也常说,入仕为官是进樊笼受罪,卖画换钱才逍遥自在。”
江柠歌眼睛一亮,没想到那世子竟是个明白人,三观和自己不谋而合。
江延庭也笑道:“这话恐怕也只有世子敢说了,世人谁不是为了功名利禄碌碌终生。”
宁王妃大气道:“我不会让柠歌白跑一趟的,王府食材众多,柠歌可在那里大展厨艺,若逸儿吃着喜欢,我必给柠歌百金相谢。”
一两金百量银,百金就是千两银,这个价格对普通大厨来说已然很高了,可对大厨中的大厨江柠歌来说,勉强也还过得去吧。
江柠歌很满意,笑道:“世子身子不好,只吃得下墨涟居的饭菜,王妃又亲自上门邀请,柠歌哪有不去的道理,这就拾掇拾掇,明日一早准时出现在宁王府的后厨中。”
江延庭嘴角狠狠扯了扯,这臭丫头,不见兔子不撒鹰,刚才还不接话呢,一听说有百金,变得那叫一个快,女儿都答应了,当爹的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便这么说定了!”宁王妃大喜,“柠歌此次去王府,对外只说是小住,不会透露做饭的事,绝不影响二小姐的名声。”
虽说江柠歌并不在中京城人所谓的名声,不过有宁王妃亲口袒护,那便更好,省出日后许多事端。
翌日,早晨。
江柠歌带着冬雪出发前往宁王府,江延庭亲自备下马车,就在府门前候着。
经过前院时,潘氏恰好在院里散步,江清梨作陪。
她臀背上的伤已经好全了,只是还在禁足,不能出前院的门,因此想透透风也只能在院子里面。
目光透过院门,恰好瞧见江柠歌主仆,潘氏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那不是小贱人江柠歌吗?在我院门前晃悠什么?特意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不成?”
人家只是经过前院,竟被她说成来耀武扬威。
只隔着一道敞开的门,江柠歌自然听到了潘氏那不中听的话语,她不欲与癫狂的人多费口舌,只当被狗吠了两声,并不回头理会。
没成想潘氏可能真的癫狂了,好了伤疤忘了疼,竟大吼道:“小贱人,站住!”
江柠歌蹙眉,顿住脚步,目光冷冷地看向潘氏:“你好歹是一府主母,怎么会是这样一副疯魔的模样?”
若说以前潘氏对江柠歌还只是欺负、教训,愤恨的程度较轻,自从挨了那顿打,对江柠歌就升级成痛恨,几欲处置而后快。
江柠歌又是个绝不受气的性子,两人一照面就如同天雷勾动地火,势必不能太平。
而这恰是江清梨喜闻乐见的,她才不在乎潘氏的行为会不会给自己带来责骂,会不会影响自己当家主母的地位,只要能给江柠歌制造麻烦,看江柠歌吃瘪,她就开心。
可偏偏江柠歌不会吃瘪,一张嘴比刀刃还利。
潘氏被小辈教训,立刻像踩了尾巴一样尖叫:“你以为你是谁,敢来管教我?你只是乡下土窑子里长起来的孽种,若不是我寻你回来,你现在不知道被卖到哪个乡野粗汉的床上,伺候臭男人过完平庸的一辈子!”
这话说的尤为粗俗,江清梨都得皱起了眉,眼睛却仍旧得意洋洋地看向江柠歌。
冬雪担心主子,生怕江柠歌受不了这难听话。
江柠歌只觉得面前的人像个跳梁小丑,明明自己的处境已经十分堪忧,不仅没有一点自救之策,还非要过把嘴瘾,才显得自己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