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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明年的春闱对整个江家来说都是大事,不仅潘氏,连江延庭也吩咐过,无事谁都不许去打扰江景书念书。
若说这个家里还有谁能帮助自己,江清梨在修竹院门口顿住脚步,只有被全家寄予厚望、又对自己十分宠爱的的大哥了。
想到这儿,她推门而入。
第51章
江清梨正要推门而入,忽然被一双手拽住了衣袖,她诧异地回头去看,拦住她的人竟然是夏蝉。
夏蝉这丫鬟一向对她言听计从,还从未有过忤逆的时候,她皱了皱眉,正要不耐烦地拂去阻拦自己的手,就听夏蝉小声说:“小姐,是夫人让奴婢来寻你的。”
江清梨动作一顿。
夏蝉把修竹院的门轻轻关上,而后扶着主子往前院的方向走,没有惊动修竹院的任何一个人。
想到潘氏,江清梨有些烦躁,原以为讨好这个当家主母能在江家好过些,不想潘氏如此废物,连江柠歌个小丫头片子都收拾不了,还害得自己丢人,当真是如蠢猪一般。
可眼下潘氏寻她,又不得不去,至少现在还不是和当家主母翻脸的时候。
她不耐烦地问:“母亲找我做什么?”
夏蝉方才替江清梨去送潘氏和春画两个伤员回前院,到了前院,潘氏才发现她的好女儿江清梨竟然没陪着,又一想,江清梨今日受了责骂,没有回桃姝院,大概率是去找江景书哭诉了。
这哪行,书儿可是要考进士继而考状元的,怎么能被打搅?便立刻让夏蝉去寻。
夏蝉匆忙赶来,果然在修竹院的门口看到了江清梨。
“小姐,夫人猜到您要来修竹院,让我赶紧来阻止您,夫人说有话跟您说。”夏蝉小声道,“夫人生气了。”
潘氏今日找江柠歌的晦气,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挨了一顿毒打,不生气才怪呢,江清梨一想到又要面对潘氏的絮叨和抱怨,心里就烦躁不止。
潘氏生气,不仅因为挨了打,还因为江清梨没有立刻向她讨好卖乖,在最后关头没有为她辩白,在她挨打后没有立刻去搀扶她,甚至于没有像个有孝心的好女儿一样,替母受刑,也没有亲自把她送回前院,围在床边嘘寒问暖……
“小姐,要奴婢说,您今日对夫人做的,的确不如平时。”夏蝉小心翼翼道。
江清梨心里憋着一股气,听到这句后一下子爆发了:“平时我就是太好性了,事事都讨好于她,让她生出了欺负我的念头,她怎么不敢去欺负江柠歌?她挨了打是自己蠢,还要连累我,以前我是最受父亲和祖父宠爱的,可现在呢?!”
现在所有人都向着江柠歌,自己受得委屈没有一个人过问就算了,还要收压抑所有的情绪去照顾潘氏的心情,凭什么?!
这一番话声音不小,还带着哭腔,把夏蝉都吓呆了。
小姐平日在桃姝院发脾气就算了,出了桃姝院的门可一直是温柔娴静的模样,在夫人面前更是乖巧听话,怎么忽然说出这么多夫人的不满来?
她四下瞧了瞧,好在没人听到,讷讷道:“小姐,到了前院,您可不能这么说话。”
江清梨任眼泪滚落下来,她过的太压抑了,这一切都是江柠歌的错,让自己有泪不能流,前一秒流着泪,下一秒就必须笑脸相应地恭维潘氏。
江柠歌,早晚有一天,一定会把你赶出江家,让你像草芥一样被踩到泥土里,为此,不惜任何代价!
到了前院,潘氏果然生了大气,她挨了打,不能坐,只能趴,此刻正模样狼狈地趴在床榻上,“哎呦哎呦”直喊疼,顺便还将江延庭这个“老东西”来回来地给咒骂着。
前院地方很大,暖阁厢房有好几间,江延庭和潘氏多年夫妻,早就没了激情,因此两人晚上并不歇在一处,潘氏就是再这么咒骂,江延庭也听不到。
江清梨进来时,一个小丫鬟正给潘氏清理伤口,春画也挨了板子,也瘫着,伺候不了人。
她换上一副心疼欲死的模样,再加上方才哭过,眼睛还是红红的,倒真有几分真切,盈盈跪倒在床边:“母亲,梨儿心疼您。”
要是以前,潘氏见了江清梨这幅可怜样,得心疼掉好几斤肉,可她此刻心里窝着火,说话跟点了炮仗似的:“死丫头,谁让你去打搅书儿的!”
江清梨有些愣,别说以前潘氏绝对不会用“死丫头”来称呼自己,就是这种质问的语气,也不常有啊,她的心跌进谷底,嘴上却只能尽力讨好。
可不等她说话,潘氏就又跟倒豆子似的,嘴巴不停道:“我知道你委屈,难道母亲不委屈吗?我即便挨了板子受了伤,也不能让你兄长知道,你此刻去找他,除了打搅什么用都没有。”
江清梨暗暗想,你心里只有你儿子。
手上却接过丫鬟手里的手帕,为潘氏细心地擦拭起来。
潘氏本来有一堆埋怨教训的话要说,却因为这一个动作说不出来了,最终长长叹了口气:“咱们的指望全在墨儿身上了。”
江清梨心里悲凉一片,她现在算是看清了,她的指望不在任何人身上,只能靠自己。
“我来问你。”潘氏受了伤和责罚,气焰却一点都不弱,仍旧摆足当家主母的架子,“在那个小贱人的院子里时,一开始你还能说会道,为什么老爷说要则打我,你却哑火了?若是书儿在,定会护着我。”
江清梨心中鄙夷,嘴上却不得不哄,哭兮兮道:“母亲,女儿从未见这样的场面,当时实在是吓傻了,想为母亲分辨,想去搀扶母亲,可手脚僵在原地,动都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