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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欢喜,自然有人连脸都黑了,江清梨和潘氏怎么都没想到,江柠歌竟然能分到那么多钱,尤其是前者,她吃过墨涟居的饭菜,有几样招牌菜的确好吃,难道真是江柠歌写的食方?她才多大,竟能写出连大师傅都比不上的食方?
她不信,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也不愿意相信,凭什么江柠歌样样都好,那明明是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没受过教化和点拨,为什么短短几个月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什么好事都能发生在她身上。
“不可能!”江清梨脱口而出,“这绝不可能!”
一向在人前温柔贤淑的江清梨突然变得暴戾,连潘氏都吓了一跳,转头问道:“清梨你怎么了?什么不可能?”
江延庭等人看向江清梨,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失声喊叫,只有江柠歌冷眼旁观,知道这才是江清梨的本来面目。
江清梨在江延庭审视的目光中猛地回过神来,她不能暴露出这副模样,她是温婉善良的江家大小姐,不是拈酸吃醋的乡下野丫头。
于是连忙收敛心神,脑子中电光火石般想对策。
“是清梨失态了,清梨只是十分同情二妹妹。”她装出一副即将要落泪的模样,“二妹妹在农庄上定是缺东少西,没有安全感,以至于到了江家还要辛苦谋生路,以卖食方为生。”
江柠歌冷笑一声,倒是挺佩服江清梨的应变能力,明明嫉妒的怒火都抑制不住了,还能这么快转换出一副好姐姐的样子来,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大小姐真是一副菩萨心肠,我在农庄上的确缺东少西,到了这富贵江家之后还是缺东少西,沦落到卖食方的地步,可见是当家主母办事不力。”江柠歌顺着江清梨的话道,你江清梨慌忙之下想的理由能有多万全?漏洞百出就别怪别人精准反击,不仅挖苦了江清梨,还“连累”潘氏一把。
果然,江延庭看潘氏的眼神都凌厉了,先前潘氏缩减柠歌的月例的事,他一清二楚。
潘氏心中一紧,用责怪的眼神看向江清梨,怪她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江柠歌反应如此之快,让江清梨心中更是恼怒,她咬咬牙笑道:“姐姐又想了想,二妹妹单凭一本账目,也说明不了墨涟居给你分账的事实啊,账本嘛,只要会写字,都是可以编造的。”
言下之意是江柠歌手中的账本不实,随便编造了一本来糊弄人,墨涟居根本没有给她分钱,她手中的银子还是来路不明,绕来绕去就又回到了“偷盗家中银子”的结论上来。
潘氏像又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立刻高声道:“是啊,万一账本是假的,你这臭丫头最是诡辩不过,除非你给我们看,你当真有那么多现银。”
江柠歌的钱都定期存在钱庄里,又安全又能生利息,只需要把收据好好保存在就行,没有现银证明,自然也有钱庄的收据可以证明,只不过她为何费这个事,给潘氏和江清梨证明得这么清楚?
“账本我已经给你看过了,你们要是不信,那就是你们的事。”江柠歌实在是个会反pua的,懒洋洋地坐下,“你们说我花销比月例高,我拿出账本自证清白,现在轮到我问你们,说我偷盗钱财,可有证据?”
潘氏和江清梨手里没有任何证据,自然什么话都答不上来,只抓住这一点反复质疑:“账本是假的。”
这便是强弩之末了,谁有底气,谁强词夺理,江延庭和江安泰瞧得清清楚楚,江安泰失望地叹了口气,正要下结论,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谁说墨涟居的账目有假?”
江柠歌抬头看去,来的竟是夏氏,身后跟着江景墨,她都没留意到江景墨是何时离开的。
夏氏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小布兜兜着,瞧不出是什么。
“绵芝,你这么来了?”江延庭问。
夏氏一脸正色:“听闻有人为难二小姐,我特意赶来为二小姐解围。”
为难二小姐的潘氏立刻道:“话可别乱说,主母教导儿女,夏氏你也要来掺合吗?”
在江延庭和江安泰面前,夏氏恭顺道:“不敢,只是听墨儿说了柠歌当前的麻烦,与墨涟居有关,我身为墨涟居的东家,来给她做个证人,怎么能叫掺合呢?”
“东家”二字一出口,众人又都惊呆了,潘氏长大了嘴,活一副白天见了鬼的模样。
江柠歌也微微诧异地看向夏氏,夏氏开酒楼这么多年,一直瞒着江家,为的就是有份旁人都不知道的底气傍身,她向江安泰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仅仅只是说自己卖食方给墨涟居,并未道出夏氏就是墨涟居的东家,想为夏氏保守住这个秘密。
可没想到,听说自己被潘氏为难,夏氏竟主动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虽说自己绝不会被潘氏与江清梨为难,可夏氏此举,实在让她心头泛暖。
瞧见江柠歌一直看着自己,夏氏安抚地朝她笑了笑。
“绵芝你说什么?”江延庭难以置信道,“你说你是墨涟居酒楼的东家?”
夏氏点点头:“正是。”
这事对潘氏的打击太大,若说江柠歌钱多让江清梨嫉妒异常,那夏氏身为墨涟居的东家,便是让潘氏怒火中烧,嫉妒之心泛滥。
“这么可能?这不可能?!”潘氏像方才江清梨失态一样,也失了常态。
“闭嘴!叫叫嚷嚷成何体统。”江延庭不耐道,“有没有一点当家主母的样子。”
潘氏没有江清梨反应那么快,只能认了指责,不甘心地住了嘴。
夏氏从小布兜里掏出一样东西,交到江安泰手中,屈膝道:“老太爷,这是墨涟居的公印,可以证明我就是墨涟居的东家,也能证明二小姐并非偷盗家务财物,而是赚钱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