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草应声进来,看着一桶泥水,不由怔了怔。
凌负雪披着单衣,赤脚站在地上,淡淡道:“快些收拾了,有点冷。”
蔓草一听,顿时回神,先取了绣鞋放在凌负雪脚边:“姑娘可不能受凉,先踩鞋上吧。”
凌负雪依言踩在绣鞋上。
蔓草又打开衣柜取了一件披风给凌负雪披上,这才出去叫了两个大力的婆子,连水带桶一起搬了出去。
不多时,刷洗干净的浴桶跟热水又送了回来。
凌负雪打发蔓草出去,又泡又搓。
当蔓草第二次被叫进来换水,一看桶里又是泥水,勉强维持的平静表情下全是破绽。
“姑娘,这……”蔓草十分不解。
她是自小伺候林霜降的,深知自家姑娘爱洁,因此即便姑娘昏迷不醒,她每日都仔细地给自己擦身。
因姑娘脑中有淤血,御医吩咐了不叫乱动她,后背就没擦。
可,再如何,也不至于如此啊。
凌负雪轻咳一声:“别愣着了,做事。”
“是。”蔓草应道,依旧叫那两个婆子抬了浴桶出去。
她略一犹豫,咬了咬唇,关切地问道:“姑娘,可有哪里不适?”
“我很好,”凌负雪笑道,伸出胳膊,“你看。”
蔓草凑上去,仔细看了看,又伸出手,小心地摸了摸。
很白,很柔嫩,手感很好。
凌负雪收回胳膊:“放心了?”
蔓草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只能点点头。
这一晚上,霜月居叫了几回水。
如今已是暮秋,正是养足元气以备过冬的时候,再是爱洁,也不能这么泡呀。
谢二太太才睡下,就被惊动了,叫齐妈妈过来看看。
齐妈妈也没瞧出什么来,但见烛光中凌负雪肌肤莹亮,人也精神,叮嘱了一句别泡太久,就回了瑞雪堂。
谢二太太问起,她便笑着道:“小姑娘家家的,躺得久了,泡着舒服。”
“那孩子,原就爱泡澡。”谢二太太笑,不再多问。
既然霜降没有哪里不适,不过多用几桶热水,值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