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机时,薛归主动介绍自己,言辞从容,毫无怯场。一双眼睛明亮而锐利。
短暂的初遇,让慕少言察觉到,薛归与他,在某些本质上有着惊人的相似——同样不甘平庸,同样野心勃勃。
“可惜,”慕少言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他只需要一个不拖后腿的家庭,就能顺利许多。但偏偏,他有个蹲监狱的父亲。”
这样的家庭背景,直接断送了薛归通过政审,进入审委会或调查局的可能。
他向上攀登的路径,几乎被封锁了大半。
可是,他的野心并没有被熄灭。
等慕少言再听到薛归的消息时,他已经和人合伙开了一间事务所,专接与神秘学相关的委托。
他深谙人性,行事果断而不乏狠辣。事务所的成功率几近完美,这也让他逐渐在神秘学界打出了名声。后来,连蜀家这样的显赫家族都成了他的客户。
“那后来,他为什么会背叛蜀家?”
慕少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声音轻描淡写:“事务所的工作本就处于灰色地带,没什么社会地位。再说,得到与此相称的名声,也意味着失败将是毁灭性的打击。一次失误,就能将之前取得的名声毁于一旦。”
想象一下,这样的生活若需持续一生,任何人都会感到沉重的压力吧?
然而,当禁止持有异常物的法令颁布后,不止是压力,简直是将路彻底堵死了。
薛归在A大学专攻异常物管理专业,而事务所的日常工作也离不开异常物的使用。调查局对异常物的严格限制,几乎等同于给事务所判了死刑。
在这种困境下,他还能怎么做呢?
答案其实早已注定:
既然无法适应,那就索性打破规则。
“因此,他主动找到了我,提出了合作的意向。”
慕少言轻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他是个聪明人,头脑确实灵活,尽管我们只在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他却坚信能够说服我。当然,他这般能说会道,想必也是从前拉委托时锻炼出来的。”
不仅如此,他还具备不错的胆量。
换做其他人,可能会担心计划泄露给蜀家,从而招致灭顶之灾。
但薛归早已习惯了与风险博弈。
他人生中最安稳的时光,或许就是在A大学勤工俭学的那段日子。
此后数年,他的生活始终如履薄冰,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好了,言归正传吧。”慕少言放下咖啡杯,目光再次聚焦在西从身上,“虚空之门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拿出等值的东西来交换。”
“比如?”西从挑眉,神色游刃有余。
“破虚镜,加上你在北海的那片领地。”
慕少言语气随意地说道,“倒不是我故意压价,只是破虚镜虽然与虚空之门同为一级异常物,实用价值却不高。”
除非你愿意献祭亲友,否则破虚镜几乎就是一块无用的破镜子。
虚空之门虽然也吃人,但它却不挑食,只是需求量大些罢了。
相比之下,破虚镜的局限性就显得尤为突出——
一个人能有多少亲友可以献祭呢?
“不过,用破虚镜加上北海的领地来交换,倒也足够了。”慕少言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