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墨对上两人的目光,突然有些犯难,“那就……从远到近吧。”
皇泰街同左定双王道,这名字听着都挺不俗,想必地方也不差。
但紧接着,两个牙人便就远近问题又想互殴了。
一旁的牙人看不过去了,不就是一套房子嘛,又不是以后没人买了,至于都要打起来?
“打南边皇泰街往北边左定双王道走,中间有几处市坊、十字街巷,靠甜水巷到使驿路,御街居中,这段路是最短的!”
开封府的衙役在门口呆站了许久,见众人颇有拥聚之势,忍不住呵道:“尔等速速散去,休要在此喧哗!”
不就买个房子吗?哼,几人又不屑又暗暗妒忌,有钱了不起啊!故意在这里炫给谁看呢?还不快走!
开封府衙役发话,众人自然不敢再造次,林锦墨干咳道:“那便自皇泰街开始吧。”
……
“皇泰街?”不过一日未到,这就有人开始早上林家了。
高墙院中,洛尘逸一身华服锦袍,入鬓剑眉轻挑,倒映于平静池面,更衬其人玉树临风,秀美姿仪,只是眸间寒星闪动,颇为凛然,与林锦墨素日眼中截然不同。
剑二有些尴尬,“是属下办事不利,未能保护好林家之人,还请殿下降罪。”
洛尘逸静静地凝视着他,半晌,叹道:“罢了,他们离开青州一月有余,恐怕这两人来京的消息早就暗中传开了,只是他们反应未免太快了些……”
齐云丝是偶遇了他们,其他人不可能为了对付一个预备辅相就派人不辞辛苦地守在城门口守株待兔,这样想来,只有方浩嫌疑最大。
“殿下可要属下出手,去见那牙人擒下?”剑二问。
“糊涂!”洛尘逸沉声,“对方纠缠不下,必是有备而来,倘或此刻出手,必然打草惊蛇。”
剑二面有愧色,“是属下办事不利。”
本以为已经安排了人就无妨,不曾想哪里突然冒出一个年轻牙人,林家兄妹初来乍到或许不觉得古怪,但他们却不以为然。
毕竟开封这地方,“寸土寸金”这个话已经算是口头禅了,一套房子不怕没人买。虽则朝廷有法令京官置办宅院不可“一门造二户”,可嫡庶分家、各路亲戚之间分了户,要买房囤房也是有的,根本不怕卖不出去。
可见那年轻牙人就是故意盯着林家来的。
若是剑二早有察觉,根本不会让那年轻牙人近前,但他安插的人反应慢了一拍,那年轻牙人又手脚机灵,竟就这么在林锦墨面前露了面!
这的确是他办事不利。
洛尘逸揉了揉额角,“他既背后有人,则派人去查对方的背景,再吩咐牙人,无论如何要让林家住进左定双王道,可以降价……但务须名正言顺。”
皇泰街那里眼线太多、形势过于复杂,林家不曾在京中立足,在皇泰街安家太过扎眼,既招人嫉妒又恐为人所疑贪污受贿。
一个举孝廉的外地官员在皇泰街安家?
呵,这不是嫌台鉴处没业绩,把脸凑到台鉴处让人抽?
只怕不出半月,我们的新任开封府尹就要被台鉴给参回青州。
而从青州带着林家兄妹逃来开封的他,甚为明白,此刻对林家,是决计无法再树敌的了。
剑二领了命,马不停蹄就离开。
而在皇泰街接首齐宅之内,白青也紧皱着眉头,“左定双王道街的房子本就是开封府尹的住处,虽未入住,但众人谁不知晓?那老牙人将这那庄园推给林家,居心难料啊。”
“居心?哼,”齐云丝冷哼,一身男装英姿飒爽,“还能有什么居心,不就是想给人树敌吗?”
白青不解,“怎么说呢?”小姐不曾见过,倒是言之凿凿?
“你也不想想,那方浩何以刚好就跟进城的林家兄妹起冲突?林锦风倘或当场发作起来,最后吃亏的不是他,而是林家!我看这八成就是那方家的方海借儿子的手跟人争宠罢了,怕太子看重林家,便轻了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