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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江景墨就是那个“粮草”,真正的“兵马”还在后头。
江柠歌会意地点点头,大约能猜到夏氏的来意,寻思着待会吃完饭得把食方好好整理一番了。
过了一会儿,笼屉冒出白茫茫的热气,小笼包熟了,醉苏堤满院子都是香喷喷的肉包香气。
醉苏堤院中的人原本还在各干其事,闻到这醉人的味道皆是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活儿深深吸了吸鼻子,太香啦,能吸点气味也是满足的。
包子熟了,冬雪带着人去开笼屉、拾包子,一兜汤汁的小巧笼包,拾的时候要格外小心,轻轻捧起来搁在小碟子中,醋碟大小的小碟子,一碟放一个,碟子摆了满满一灶台。
“都这会儿了,父亲怎么还没过来?”江柠歌望了眼院子里的日晷道。
“不知道。”江景墨也一无所知,“他平时吃饭可是最积极的。”
话音刚落,江延庭身边那随从就来了,手上捧着一样物件,道:“二小姐,老爷朝中有事绊住了,今日早膳就不在醉苏堤用了,等午膳再过来。这是老爷送给您的头面,您收好。”
江柠歌接过那套盖着流苏红绸的妆奁,等随从离开后,掀开红绸一看,是套做工和材质都上乘的全套红玛瑙头饰,看这品质应该值不少钱。
“挺好看的,怎么都不见你戴?”江景墨凑上来问。
江柠歌平时的发髻都比较简单,因为太复杂的她不会梳,冬雪也不会,被评为末等丫鬟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因此这些复杂的头饰也就没佩戴过,平时以简约大方的发型为主。
“不会嘛,先收起来吧。”她把头面交给冬雪,转身进了厨房,平时做饭炒菜也着实不需要梳太繁琐的发髻,等出席筵席时再戴也不迟。
今日早膳依旧在亭子下吃,围着红泥小火炉一点都不觉得冷。
盛放灌汤包的小碟足足摆满一方桌,光是看着就让人大呼过瘾。
由于江延庭没来,他的那份被剩了出来,江柠歌大手一挥,大方地分配院里的下人吃,每个人能分两个热乎乎的灌汤包,院里的下人正被这香味勾得口水直流,正巧瞌睡了有人递枕头,怎么能不对小姐感恩戴德。
江景墨早就等不及了,捧起一只碟到鼻尖前深深一嗅,热腾腾的包子香就钻进了他的鼻孔,差点把少爷给香迷糊了。
和他平时吃得大包子不同,柠歌包这包子小而精致,用的是瓷面而非发面,因此包子皮只有极薄一层,几乎能看到内里的肉馅,肉馅也和旁的不同,除了有肉馅儿,竟还灌满了汤汁,从外观上来看,竟像包了满满的汁水,一晃就duangduang地摇,跟块嫩豆腐一样。
这就是灌汤小笼包吗?江景墨以前还真没吃过这么稀罕的玩意儿。
“吃得时候先吮汤,但小心汤汁烫啊。”江柠歌细心地交待道。
江景墨和冬雪点点头,各自把小包子的皮儿咬破一丁点,趁着汤汁还没留出时立刻开始吮吸,肉汤汁流入口中,味道自然是鲜美无比,香而不腻,部分汤汁淌进碟中,只见汤汁清澈透亮,油花甚少,一看就是被高手处理过的。
这汤汁倘若在平时的碗中倒也不算太稀奇,只是味道绝美,但是此刻被包进了包子中,那就太有意思了。
除了汤汁有趣,肉馅儿也不差,和别人做的松散的肉馅不同,江柠歌这灌汤包里的肉馅儿被团成紧紧一团,像在吃一只肉丸子,猪肉香葱馅味道特别香浓,嚼起来还有些弹弹脆脆,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很绝绝子。
桌上还搁着调料碗,以香醋和辣子为主要原料调和而成的蘸汁,等包子吮吸完汤汁在蘸汁里蘸一下,吃起来酸酸辣辣,解腻又开胃。
江景墨享受得闭起双眼,细细感受灌汤包带来的美妙体验,但凡换个会做饭的,都要多嘴问一句做法,二少爷不愧是二少爷,一边实在好奇这汁水是这么塞进包子皮的?一边吃得不亦乐乎,嘴巴被占用了,问不了。
冬雪却是知道的,昨晚小姐带着她走了从“剁馅儿”到“包包子”整个流程,自然不会像江景墨这个门外汉一样一无所知,她如今学会的菜品可多呢,用江柠歌的话说:以后不当丫鬟了,开酒楼也饿不着。
从一个末等丫鬟,到学了一项饿不死的一技之长,冬雪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极其感念小姐的,原本谁想一辈子当丫鬟啊?当个酒楼大厨自己挣钱不是更好吗?可小姐待她好,她是不会离开的,就想一辈子当小姐的丫鬟。
正当冬雪泪眼婆娑地默默感念江柠歌时,江景墨那没心没肺的开始炫第十只汤包了,面前的碟子叠了老高,都超过他的头了。
“父亲不来真的亏大了。”他嘴里喊着食物,含糊不清道,“让他知道这味道一定会后悔死。”
江柠歌颇为赞同地点点头,看热闹不嫌事大道:“等你见了他,跟他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
“不用添油加醋,我实打实地说也能让父亲悔恨到以头抢地。”江景墨大言不惭道,他现在说得嗨,等见了江延庭就哑巴了,一个说不好又得挨罚。
因为灌汤包子做得太好吃了,所以今日的早饭吃完得格外快,几乎是被抢着吃完的,其中江景墨功不可没。
吃剩的碟子摞了老高,冬雪带人去收拾料理,心有余悸道:“亏的现在人多,否则就我和小姐俩人不知道要洗到何年何月。”
饭后,江柠歌思索着夏氏应该不会来这么早,便向江景墨打听附近有没有什么景点,还补充道:“我说的是好山好水的景色,不是人堆里那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