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墨装瞎失败,不得不顿住脚步:“叫我?”
江清梨微点下巴,露出标准的淑女轻笑:“许久不见二兄长,兄长近来可好?似乎变得更加英俊了。”
江景墨这人皮相是不错,堪称俊秀,但大约是平时办得离谱事太多,时常被江延庭罚,在一众狐朋狗友眼里如同“显眼包”似的存在。
因此江清梨夸他“更英俊”时,他竟浑身生出一层恶寒,感觉这招呼打得实在太过刻意,还有那声“二兄长”,以前这大小姐可从不主动称呼自己“兄长”,故而面上颇为不自在。
江清梨关注着江景墨的细微表情,把那一丝不自然捕捉进眼底,并把它理解成江景墨的受宠若惊。
“我一直都长这样。”江景墨大煞风景道,他还急着出门玩耍呢,“大小姐还有别的事吗?”
“倒是有点。”江清梨目光流转,“月前父亲给我带回来一只木雕,我瞧着挺古朴,想送给朋友当礼物,但又不确定那木雕的真假,倘若送个假的出去,那就丢江家的门面了,所以想找二兄长给瞧瞧。”
江景墨听着都觉得麻烦:“想知道直接去问父亲不就好了,再大不了去古玩市场找个鉴别真伪的大师,给看一眼什么都有了。”
江清梨愣了一下,一般男子在她面前说话都温文儒雅,这江景墨说话怎么这么直接,她忍着性子道:“倘若去问父亲,这不是明着质疑他吗?找大师鉴别也一样,传到父亲耳朵里同样不太好。”
说着,她的眼眶竟然通红起来,声音柔弱道:“我不是江家亲生的女儿,父亲母亲不过看我可怜才没有抛弃我,我在江家实则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不敢行将踏错半步,否则稍有不慎就会惹得父亲母亲厌恶。”
正常男子这个时候就该同情心泛滥了,什么都会依着柔弱落泪的姑娘,什么要求也都会答应,更有甚者还会温柔地递上手帕,暖心劝慰。
可惜江景墨“不正常”,眨着疑惑的眼睛道:“不会啊,父亲和嫡母对你都很好,尤其是嫡母,对你比对柠歌这亲生女儿都好。”
江清梨的眼泪瞬间流不出来了,嘴角都无语地扯了扯:“你对二妹妹倒挺好。”
“还行吧。”江景墨道,“柠歌那丫头手欠嘴欠,老是挤兑我。”
这话虽然嘴上在说江柠歌的不是,却给人一种他和江柠歌很亲近的感觉,江清梨眼神阴暗了一瞬。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给你看看那木雕,不过不保证能看出来什么,毕竟我也是个半桶水。”江景墨道。
他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旁人央求帮忙,利力所能及的事能帮还是要帮一下。
江清梨破滴为笑,甜甜道:“谢谢二兄长。”
江景墨已经抬脚往前走了,怕是没看到江清梨故意拗出来的笑,这钢铁直男帮忙就是帮忙,心思纯净到没有半点杂念,把江清梨气的直心疼那不钱的笑容。
到了桃姝院,江景墨就催促着江清梨取木雕。
江清梨原本还有一堆套近乎的招数,例如让江景墨看到她从库房领的旧式衣裙而产生同情,再例如让他看到桃姝院斜枝疏影的桃枝,对比出她才是审美高级的大家闺秀,江柠歌只是个会做饭的粗俗丫头……可都这些没机会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