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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甜豆花像漂亮的小姑娘,甜美可人,那咸豆花就是江湖侠客,逍遥、热烈,一只碗中豆花雪白、红油鲜艳、芫荽碎嫩绿,光看这赏心悦目的配色都赢了,略一搅拌,酸酸辣辣的汤汁和豆花芫荽一同滑入口中,简直不要太开胃。
江柠歌在心中赞了声好,这碗咸豆花做得地道、够味!
接连几口豆花后,她夹了只水煎包咬上一大口,这水煎包馅大皮软,底上煎出一层脆皮,一咬嘎吱嘎吱响,剩下的一半泡在豆花汤汁里,筷子一压,水煎包吸满了酸辣汤汁,再吃的时候成了一只爆汁煎包,任谁看了都会被馋得直流口水。
这还没完,江柠歌三两口解决完一只水煎包,又去夹菜角,这菜角形似大饺子,刚出锅,炸得金黄酥脆,咬一口,酥脆的声音能传二里地,馅料是韭菜鸡蛋加粉条,鸡蛋打成碎花,和韭菜粉条搅得均匀,味道调和得也好。
吃了一半,另一半必须还得泡汤汁里,所谓万物皆可泡,说的就是江柠歌这操作了,酸辣汤真巧解了油炸脆皮的腻,何乐而不“泡”呢。
江柠歌主仆俩吃得不亦乐乎,殊不知摊贩旁的二楼酒楼里,有人面对一桌子的菜肴吃不下饭。
“公子,您好歹吃几口吧。”
沈逸正全神贯注作画,笔墨在他纤细的指骨中尤其传神,寥寥数笔,永宁街热闹的景象便跃然纸上。
搁了笔,他费力地“咳咳”一阵,喝了茶才勉强压下去:“还不饿,先搁着吧。”
随侍默默叹了口气:“您不吃东西,这病怎么好的了啊。”
他观主子,面容清秀,身形周正,气质清冷卓越,像一柄利而薄的刃,待人也好,可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病噩缠身呢?
沈逸微微摇头:“无妨。”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画作上,画中央有一姑娘,梳着灵动方便的双髻,正伏在案上大快朵颐,吃得虽不是酒楼里的山珍海味,路边摊贩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他们处在二楼雅间的窗边,画的就是楼下永宁街的景象,画中吃得正欢的姑娘此刻就坐在楼下。
沈逸向下眺望,那姑娘正捏着一团芝麻球吃,还和旁边的丫鬟比大小,看谁一口吞得大。
沈公子:“……”
随侍顺着看过去,想了一会道:“那不是江尚书府上的小姐么?怎么跑永宁街上吃早膳。”
沈逸略一思索,问:“可是与王府有婚约的江家?”
随侍点点头:“江府与您有婚约的是另一位小姐,叫江清梨,这是月前江家刚寻回来的女儿,在农户上长大的,听说很没规矩,所幸与您定亲的不是她……”
且看她一大早跑来大街上吃饭就能窥得一二,真正的大小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沈逸不知有没有在听,眼睛盯着楼下,不知为何,总觉得那姑娘的吃相特别诱人,仿佛她手中的食物不是路边摊,而是珍奇菜肴。
“公子别看了,再不吃菜都凉了。”
沈逸收回目光,抿了抿嘴唇:“朱岩,我想尝尝楼下那小摊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