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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宁却笑:“不是毛笔,是……铅笔。”
“什么是铅笔?”
“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跟您描述,只能说,誊录一篇八股文,用毛笔需要耗时一个时辰,若用铅笔,只需两刻钟,就这才是铅笔的好处之一。”
沈老儿夹肉的动作一顿,散漫的神情逐渐收起:“你晚上回家画好图纸,明日随这小家伙一同去书院,我就住在书院大门口的门房里。”
乔宁一喜:“您这是同意了?”
沈老儿往嘴里送一个虾丸:“这不欠你顿肉么?光听不靠谱,你得画出来我看看,画图纸会吧?我要是看着可以,就给你做出来一批,至于能不能卖的好,那得看造化。”
乔宁忙把那盘白斩鸡往前推推:“我会画,只要您愿意做就成,明日一早我跟堂弟一道去书院。”
傍晚,跨院。
乔宁回到家,却只见杨氏一人坐在屋里,面前放着活儿筐,竟然在做绣活。
“娘,你怎么在做绣活啊?”乔宁忙过去,“爹呢?怎么天都快黑了还没见人影。”
杨氏见女儿回来,爱怜地摸摸女儿的脑袋:“你爹被西院你堂叔叫去帮忙了,晌午的时候你大叔来说话,顺道提及衙门遇见一处棘手的案子,好像是有几处田户划分遇到了纠纷,迟迟解决不了,你爹就顺口说了个法子,结果你堂叔一听,还真管用,便拉着你爹去衙门具体操办了。”
乔宁放下心来,倒了杯清茶饮下,笑说:“我爹那十几年京官不是白当的,他在京中人缘又好,今儿去户部吃杯茶,明儿在礼部下盘的,便是听,也能听来不少六部的新点子。”
说到京城杨氏便有些伤怀:“平时人缘再好又能怎样,临走时还不是冷冷清清,连个相送的人都没有。”
乔宁保住杨氏:“娘,不能这样想,听说本来爹都要判斩监候了,是一众同僚拼死求情皇上才从轻发落,抄家时李大人和张大人也对咱们百般照顾,只是皇上亲旨罢免的官员,旁人想送也是不敢啊。”
杨氏心中疏解了些:“娘知道,只要现在你跟你爹好好的就成。”
乔宁笑笑:“被县令亲自请去帮忙,可以名正言顺的出门,爹爹高兴坏了吧。”
“出门时嘴都咧到耳根子了。”杨氏嗔怪道,眼睛却不住往门口瞄,“这个时辰,想必也该回来了。”
天色渐暗,乔宁又添了根蜡烛。
父亲有事做,母亲也不想闲着,怕是问西院婶母借的活儿筐,指使丫鬟去买的布匹和丝线,修好了花样拿出去卖。
杨氏在闺中时绣得一手好活儿,刺绣的手艺不在京城绣娘之下,嫁给乔青坤时的大红描金嫁衣还是她自己亲手绣的,因而绣些小绣品并不在话下。
乔宁知道母亲想要贴补家用的心思,便也没出言阻止,只是把蜡烛挪到跟前,叮嘱杨氏别用眼过度。
说话间,乔青坤也回来了,杨氏忙吩咐丫头把饭菜摆上桌。
帮县令解决一桩难事,他自是喜气洋洋,笑问乔宁白日里跟乔承玩得如何。
杨氏嗔怪:“你以前教导宁儿‘食不言寝不语’,如今虽换了地方,礼仪规矩却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