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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没有跟下人废话的打算,对东宫的张总管道,“把人贬入浣衣局,再跟白大总管打声招呼,这段时间就别让皇后宫里的人出后宫了。”
等张总管领命把人带走,司徒澈才好笑道,“原来皇后是打着往我身边送人的主意,我还当她是想为吴家做什么呢。”
太子叹道,“皇后和吴家都是潜邸老臣,不好对他们太过苛刻,澈儿你千万要多加小心,不可被他们利用了。”
司徒澈不屑道,“我哪有那么傻,皇后身边都是父亲的人,想兴风作浪也不容易,我们只要小心些就行了。
在我看来,最麻烦的应该是太子妃才是,她要主持东宫,每日还要进后宫给长辈请安,少不了跟皇后打交道,难保不会着了道。”
太子深吸口气,沉声道,“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澈儿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第二天,皇后因宫里下人行为不当受到申斥,皇上以御下不严的罪名让她在宫中反省,把孝经抄十遍,以备除服时使用。
惩罚虽不痛不痒,于皇后而言却是奇耻大辱,身为一国之母,被皇帝指责孝心不诚,在历史上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么丢脸的皇后了。
皇后在前朝后宫没多少存在感,吴家也提不起来,大家都当没听到一样,任她自己在宫里纠结去,如今南疆的战事已平,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放在了福亲王大婚开府上。
亲王府会配置正五品长史官一名,正六品副史官一名,正五品仪卫两名,正六品典仗一名,以及下面官员二十多名,最小的也是正九品。
虽说官小了些,也是有朝廷俸禄的正经官身,谁不想给自家中进士无望的子侄谋一个啊。
皇上指了潜邸的夏典簿当长史官,此人是他从大牢里捞出来的,在先皇时曾担任过都察院都事。
为人看着机变灵活,内里却极有原则,因得罪了前前任户部尚书被构陷入狱,当时还是五皇子的皇上不忍心看着他惨死狱中,就偷偷走关系收入府中。
如今小儿子开府,他挑来选去还是觉得亲自培养的人最靠谱,便把在外当知州的手下调回京城,又叫来司徒澈让夏长史正式认了主,这才放心。
至于副史官就让司徒澈以后自己选吧,仪卫出自禁卫军,典仗出自仪仗司,剩下的再慢慢配齐,选不出来也没啥大不了,反正各王府里也很少有官员满编的。
有夏长史官在,王府那边没几天就变了个样子,开始秩序井然起来,贾敏见状就把陪房和训练好的丫头小厮都送了过去,让他一总训练好了,免得大婚当天出乱子。
夏长史正为缺人手发愁,没想到王妃家会准备这么多人,陪房都是在林家服役两代以上的世仆,过来就能当管事使,可帮了大忙了。
在各方积极筹备下,八月七日这天很快就到了,今天是新娘的娘家人送家具,布置新房铺床的日子。
黛玉出嫁用的千工床早在她出生那年就开始准备了,因黛玉不喜床做得太深,新床只有一间地平加床塌,黄花梨的材质富丽华贵,叩之似玉石之声,雕工精美细腻,刻画内容丰富有趣。
雕刻的主题是百子嬉戏图,白猿捧桃,仙鹤衔芝等寓意子寿福禄的内容。
外间还有一副花花戏蝶图,花花在花间扑蝴蝶,全家小动物分布在周围看着它,十分生动可爱。
因千工床太过巨大,只能拆了搬过去,到正房再重新组装,其余家具同样是黄花梨的,合着新房的尺寸打出来。
把家具摆好,又有婆家人前来铺床,满皇室里就数东陵亲王家子孙最多,太后请亲王妃亲自来铺了床,又有嫡长孙边唱吉祥歌边滚床。
完成任务后小家伙跑到贾敏跟前讨赏,贾敏拿出一荷包金锞子给他,他高兴的又跑回床上滚了一遍,把大人笑到不行。
八月初八当天,皇上叫了大朝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赐下福亲王府的匾额,正式授予司徒澈亲王印信宝册。
随后礼部和内务府官员随司徒澈出宫,来到福亲王府祭拜过天地后悬挂匾额。
匾挂上时太阳正好升起,映得天地一片金黄,爆竹声在晨光中响起,宣告福亲王正式开府。
爆竹过后林家敲响金鼓,送嫁妆的队伍从林家鱼贯而出,领头的人并未往王府这边走,而是走向相反的方向,打算绕京城一周再进亲王府。
百姓早知道今天是二皇子和林金玉大婚的日子,看到打着林家旗帜的送嫁队伍,还在议论怎么大清早就开始抬嫁妆了。
直到接近晌午了送嫁的队伍还没走完,百姓才意识到不是林家想赶早,而是嫁妆太多,走晚了根本送不完。
此时朝中大臣和皇室成员已经到了两边府里,皇家人都在王府,官员就随他们愿意在哪边,反正两边都会开席。
大家看着两边府里一出一进的抬嫁妆,从最初的兴奋慢慢变成疲惫,都在心里咋舌林家的大手笔,这何止是十里红妆,得有几十里才能走得开。
黛玉到中午才开始梳妆,朋友姐妹和柔姐儿几个晚辈都在屋里陪着她。
黛玉没让喜婆上手,她可欣赏不来红成猴子屁股的新婚妆,亲自用妆粉螺黛为自己上妆,打定主意要在司徒澈掀盖头时惊艳他一把。
于六抿嘴笑道,“我就说你这人蔫坏吧,有这个手艺也不知道帮我们,大婚那天的妆容我每次想起来都会做恶梦。”
黛玉笑道,“我就是吸取了你们的教训才苦练妆容的,我家师弟胆小,吓出个好歹可怎么是好。”
穆月辉按住暴起的于六,笑骂道,“你别得意,明儿腰疼起不来,误了进宫的时辰才知道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