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海被顶头上司的举动吓了一跳,想不明白平时挺清明一人,今天怎么突然犯起浑来了,皇上想让谁当儿媳妇是人家的家事,太子都没反对,这些人跟着瞎掺和什么?
皇上见林海眼睛都瞪圆了,不禁暗自好笑,朝堂上这些人不管平时如何,在利益面前都是要一争到底的。
只要家中有女孩儿当上太子妃,数不尽的利益便唾手可得,再与各势力联姻,几年内就能扩充成巨大的关系网,权倾朝野指日可待,如此巨大的利益,焉有不争的道理。
皇上冷笑道,“赵大人所谓的女子表率是什么样的?呆坐在院子里绣几朵花,写几首酸诗,规行矩步连头发丝都不乱,养得像泥胎木塑似的,就是好女子了?
既无能为,也无见地,只会算计些家长里短,这样的女子如何担得起东宫之主的尊位,当个侧妃都不够格。
你们要是想举荐,还有两个庶妃名额,侍妾女官都不计数,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听到自家精心培养出来的闺绣被皇上如此贬低,几位有心争一争的大人都气得不轻,赵大人年老体弱,哪禁得住这么气,两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
林海见顶头上司倒下了,赶紧跟户部右侍郎一起上前查看。
皇上在上面凉凉道,“赵大人若大年纪还在为朝廷操劳,朕着实不忍,林海啊,你就受累代替他担起户部尚书的责任吧,好让赵大人能安心养老。”
林海把明显已经清醒的赵大人交到右侍郎手中,跪地俯身领命。
众人见一部尚书都被撸了,再不敢跟皇上顶着来,都暗戳戳想着回去调查戚家,没毛病也要找点错出来,不干翻他们不算完。
太子妃的人选暂时算是定下了,皇上命翰林院派人去山西传旨,除此之外并没有多做什么。
戚家的根基不差,人口也简单,要是这样都保持不住本心,被人揪住小辫子弹劾,就不能怪他不留情面了。
朝堂上的事并没有影响武科会试,经过九日角逐,吴彧以第三名的成绩通过会试。
接下来一天,上午是山林用火安全培训,以及考场的地形讲解,考官特别强调,要是谁敢不谨慎放火烧了山林,不仅这次会试成绩要取消,以后也没有参加会试的资格了。
听到后果如此严重,通过会试的两百人全都认真起来,下午休息时还在反复背诵防火事项和考场地图。
吴彧这几天已经把黛玉送来的图册背熟了,他在十四岁以后才有机会跟随祖父去城外打猎,每次都要在林子里待上几天,并没觉得有多困难。
听考官说考场已经提前清理了一遍,并没有大型猛兽,他就更不担心了,甚至觉得以自己的脚程,十天就能到达终点。
黛玉不知道吴彧的想法,否则更要睡不着了,她最近被成堆的请贴烦得够呛,各家闺绣被皇上当堂打了脸,能咽下这口气就奇怪了,她们纷纷向黛玉下贴子,想打听让皇上满意的太子妃是什么模样。
黛玉上哪知道去,她也是听司徒澈说过,才知道太子有了心上人,连高矮胖瘦都不知道,找她打听还不如去找襄阳侯戚家。
林海和贾敏也不得闲,虽然满朝的人都默认户部尚书是林海的,他平时做的也是尚书的工作,但突然这么砸下来,还是有些手忙脚乱。
前任尚书因打击过重一病不起,林海不好表现得太绝情,在忙碌公务的同时还要关注病情。
贾敏除了应酬前来攀关系的太太,还要带着黛玉和茂茂去赵家探病,忙得不可开交。
黛玉看到名贴上出现了很多陌生名字,好奇道,“我家成为二皇子岳家有几年了,这些人怎么才想起来跟我家攀交情?”
贾敏嗔了黛玉一眼,“这些都是清贵人家,对攀龙附凤不感兴趣,只敬仰有能为之人,你爹是凭自身本事当上的户部尚书,才值得这些人结交。”
黛玉嗤笑,“这种鬼话娘亲也信?周家之前就不清贵么?自打送女孩儿进了宫,连官粮都敢倒卖了,信他们还不如相信猪能在天上飞。”
贾敏好笑的拍了她一巴掌,斥道,“不准胡说,人家愿意那样说,你只听着就好了,横竖又不深交,管他们是好是歹呢。
你有工夫说别人,不如想想如何应付给你的那些贴子,总不能假装没看到吧?”
黛玉摆手笑道,“好办,我让书启相公代为回贴,就说大哥正在考武举期间,暂时没有赴约的心情,等武举过后再请大家听戏。
戏班那边我也打好招呼了,等白蛇传公开上演以后,请到轻妆铺子演一场就是。”
贾敏点头,笑道,“的确是个好办法,把人都叫到我们自己的地盘来,比一家家拜访方便多了。
还有,明儿去赵大人家探病,你把嘴给我看住了,要是把病人气着了,就等着御史参你吧。”
黛玉乖巧应道,“娘亲放心,明天就算赵家人一起指着鼻子骂我,我都不会回嘴的,大不了晚上放火把他们家房子点了。”
贾敏气得又拍了黛玉一巴掌,随即就绷不住笑了出来。
这几年家里顺风顺水,女儿高嫁,儿子才十岁就考取了功名,如今丈夫又成为六部尚书之一,她这几天笑得眼角细纹都多了两条。
目前黛玉的主要精力都放在琉璃作坊的建设上,风扇作坊只偶尔帮忙处理些账面上的是,在那边她和司徒澈相当于皇上的耳目,一个监管工艺,一个监察账目,日常工作已经基本不插手了。
她提前跟司徒澈说了要去赵家探病的事,司徒澈也不去琉璃作坊那边了,带着内务府的人来到新府邸,准备新一轮的整修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