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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借着扶他的姿势把了脉,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司徒澈因太上皇的病情伤心难过了好多天,心中早有郁结之气凝聚,现在又悲伤过度,哭得筋疲力竭,再不休息恐会出大问题。
虽然知道再这样下去很危险,黛玉却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总不能在丧礼上让孝子贤孙不要哭吧,皇上都在打头嚎啕呢,司徒澈敢停下就是大不敬。
黛玉干脆放任他哭,直到完全没了力气她就往旁边一躲,任由司徒澈缓缓滑到地上。
她小声惊呼,扶起司徒澈的头轻轻唤他的名字,皇上和太子听到声音都看过来,后面也有人发现二皇子昏倒了,赶忙叫来太医,把人抬到后面去诊治。
第226章第二百二十六章
二皇子昏倒并未引起太大波动,他身子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倒了就抬下去歇着,有二皇子妃和太医在,用不着别人瞎掺和。
皇上和太子也是这么想的,有黛玉陪在澈儿身边,两人是一万个放心,只派内侍跟过来听太医的问诊结果。
司徒澈没外人印象中那么没用,只昏了不久就清醒了,黛玉按住想起身继续守灵的司徒澈,劝道,
“你先休息一会儿,要是累出大症候,无法送太上皇出殡不是更糟糕。
停灵超渡得二十一天呢,皇上有国事要处理,不可能总是盯在这边,全靠太子一人可扛不下来,你休息好了就把他替换下来,轮流守着才不会累出问题。”
司徒澈闻言又躺了回去,哽咽道,“我以为这些天已经做足了准备,听到祖父过世我还是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难过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师姐说的对,父亲和大哥还需要我帮忙呢,不能让他们独自支撑着,我得尽快振作起来才行。”
走进来的太医在心中叹气,皇家就父子三人,平时看着是省心又和顺,遇到事了就左支右绌,想多个人手帮忙都不能。
司徒澈是累得很了,不算多大的毛病,太医诊过脉,开了疏肝解郁的方子,嘱咐他多休息就告退了。
皇上听回报说小儿子是伤心过度,郁气凝滞才会昏倒,就让人带话让他好生休息,等恢复过来了再给祖父守灵。
太上皇殡天也不能耽误处理国事,皇上和官员守到巳时过半就去处理公务了,灵堂这边只能交给太子皇后和皇室众人守着。
皇后身边有皇上的亲信在,手中权力再大也不敢多说一句,守了一阵就让长公主负责外面的事,她要去后面照看太后。
长公主懒得搭理她,反正有皇上的人跟着,量皇后也没胆子做出什么来。
皇后的确不敢做什么,但给人添堵还是能做到的,太后对外说是病倒了,其实她正在后面处理甄太妃的后事。
太上皇曾下旨,驾崩后让甄太妃陪葬,这会儿人刚死透不久,正在装殓棺椁。
皇后给甄太妃上了香,坐在一旁幽幽叹道,“太上皇宠爱了甄太妃一辈子,连驾崩也只想带走她一人,足可见情深似海。”
太后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哪能被几句话就刺激到,皇后自打没了权柄和儿子,对谁都没好气,不跟她一般计较可不代表自己好欺负。
太后笑道,“你不用羡慕甄太妃,仔细保养好身体,等皇上去的那天,相信他也会带上你的,用弓弦勒住脖子,一盏茶的工夫就跟去了。”
皇后吓得打了个寒颤,看到太后冰冷的目光,这次她是真的怕了。
看着仓皇逃出殿外的皇后,太后轻轻叹息一声,皇后这个蠢货怎么就不明白呢,女人只要入了宫,终身荣辱就只在一人身上。
就像这满宫太妃太嫔,太上皇在一日,她们的日子就能安稳一日,太上皇不在了,这些人要么搬到慈宁宫里跟人挤着,要么去城外的慈航寺修行,还不如甄太妃这样,一根弓弦死了干净。
司徒澈睡了一觉,吃过午饭就去前头灵堂替换太子,太子并没有离开的打算,他身为承祀的嫡长孙,自当守制尽哀,哪能嫌辛苦。
黛玉无奈道,“大哥,你双腿还有知觉吗?再这样跪下去就不怕把腿跪废了?”
太子打了个激灵,他就说怎么跪这么久也不累,原来是腰以下都没有知觉了,才感觉不到辛苦。
身旁的首领太监也吓着了,就要伸手把太子扶起来。
黛玉忙拦道,“先别乱来,公公去请太医,等这轮随祭结束,命妇都退下了再让太医扶太子起身。”
太子赶忙点头,命内侍避着人去请太医,他是真有点怕了,大臣再宽容也不会要个残废当储君,幸好弟弟弟媳都是厚道人,否则他们只要装几天病,太子之位说不定就要易主了。
司徒澈和黛玉护在太子两侧,随着主祭的命令行礼烧纸祭祀。
祭过一轮后命妇退下休息,太医才上前扶着太子到后殿推拿活血。
祭祀是每半个时辰烧香供纸祭拜一轮,其余时间命妇都会退到偏殿去休息,直到过了未时才结束。
黛玉和司徒澈不像太子那么死心眼,没有外人在就时不时换个姿势,或起来活动一下。
黛玉闲下来了才发现少了个人,她向长公主询问道,“大姑姑,太子妃为何不见?”
这时正是跟太子同甘共苦,极力表现拉近距离的时候,冲喜失败的侧妃和庶妃不能出席正式场合,她是太子正妃,怎么不在旁边陪着呢。
长公主撇了下嘴,“周家人说是病得起不来床了,你是没见前些天侍疾时她那副嘴脸,就像太子欠她多少银子似的,要不是顾及到周家的脸面,皇上早就废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