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其来的小意外将她拉回现实。
灯灭了,呼啸的寒风似乎更冷了些。
节目组终止拍摄过来看了眼,是电压不稳导致灯泡烧了铜丝,再换个新的就行。
橙黄色的光继续亮起时,拍摄继续,项简却没了和时翊聊天的心情。
两人的帐篷明明就间隔了一米距离,比起那年夏天,只远了一点点。
但是两颗不再轻易悸动的心,已经成熟不再单薄的后背,却像间隔着星河。
他们似往年那般坐着闲聊赏月,只是没了青春,少了肆意。
多出的陌生与距离,就像是为这幅画面,添上了层灰蒙蒙的滤镜,播放着遗憾的背景音乐。
末了,项简轻声说:“睡吧。”
时翊低声回答:“嗯。”
烧水刷牙洗脸,她跟时翊全程没再有过沟通,饮用水自来水节目组管够,也就不存在多余的话,晚上摄像机会架在帐篷外两个,里面安装几个小的,全程记录。
看起来拍摄了很久,其实播出时经过剪辑,每组只有几分钟镜头而已,不可能把一整晚都播出来。
项简对自己的素颜还算自信,她卸了妆后没有刻意回避,正大光明地对着摄像机擦各种护肤品,完事后还不对镜头比了个耶。
临睡前,项简把时禾遇叫起来上了个厕所,节目组在旁边停了个小房车,专门用来当厕所,她怕自己起夜,也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
等会工作人员都休息了,只会剩下固定机位摆着,外面黑不溜秋连路都看不清,项简偏偏还有起夜的习惯,没办法,只能提前解决,不然等会就要一个人踏进这寒冷的黑夜。
她胆子大,倒不是怕鬼怪之类的,单纯对陌生的地方没安全感,还有轻微夜盲症,更何况黑乎乎的,万一踩到虫子蛇,多吓人。
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时翊正在帮时禾遇整理行李箱,是项简帮他找睡衣时翻乱的。
才过了不到十分钟,原本还有些混乱的东西被时翊整理得井井有条,见项简牵着时禾遇走过来,他无言的合上箱子,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面前。
时禾遇困得迷迷糊糊的,眼都没睁开,在进帐篷之前,项简拉住了他,轻声和他说:“跟爸爸说晚安。”
时禾遇这才清醒了点,平常爸妈回家得晚,他有时候会提前睡觉,没有和他们说晚安的习惯,忽然被妈妈一提醒,他还蛮开心的。
“爸爸晚安!”
甜甜的小奶音在夜晚很清晰,时翊凝望了会面前的一大一小,老半天才回应了句:“嗯,你也晚安。”
等到项简带着时禾遇回到了帐篷里,他才怔怔地回到帐篷里,拉开睡袋躺进去,脑子乱哄哄的。
他从不做梦,但就在刚刚,时翊却觉得自己做梦了。
闭上眼,脑袋里是一片漆黑的墙,时翊无法把思绪更深地发散出去,那个画面,就像是照片似的定格在脑海中。
这样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临近深夜,仅剩机器还在不知疲惫地运转,项简晕沉沉的从梦中醒来。
她不是被冻得,这帐篷的材质不错,挡风没什么问题,身下垫着防潮垫,身上裹着加厚的睡袋,这种睡觉的方法她是第一次,不过并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