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瞻说要,他不挑食的,就跟着许元去旁边的小屋子了。
入了屋子,里面很小,张瞻缩在火盆边烤火。
外面是真的好冷,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这么冷的冬日了,若是连续下几日,怕死要冻死许多人的。
许元给他拿芋头,想起了什么,“还有点剩菜,您吃吗?不算剩菜,就是九殿下吩咐丢了的饭菜,发现没问题,这里落到我们底下人的吃食就这些,我们就把那些饭菜分了,卑职的还没用。”
赵思危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不许张瞻出院子一步,那怎么找吃的?
这些日子张瞻胃口本就不好,因此吃得更少,哪里能饿的。
他就分给他的饭菜汤给放着了。
谁家的主子谁心疼。
张瞻已经饿得眼冒金星,啃了半根芋头,一听还有热饭,当即点头,“成,可以。”
他不挑食的,没认识张瞻之前,他吃的就是残羹剩饭,不也长大了,还长得很好呢,只是认识赵思危以后,吃得更好了,所以长高得很快,肉也有了。
许元立刻说:“那我给世子热一热。”
张瞻点点头。
许元犹豫了很久,迟疑的问:“世子,九殿下是不是疏远咱们了。”
张瞻点头,“是,他还有点恨我。”
许元也能感觉到,他是张瞻最亲近侍卫,所以说话就没多少顾虑。
“那您就别和九殿下往来了,他现在和纪、孟走得近,不就是想要找到合适的人代替你吗?”
“都骂了你多少次了,分明你什么都没做错,咱们干嘛受气?你受伤太子那头可是明里暗里送了不少东西来,九殿下呢,什么都没有,就会来闹事。”
张瞻嗯了一声,啃着芋头点头,“说得对,有道理。”
许元一看他就是在敷衍,谁在他面前说赵思危坏话都是一副我知道,我听到,好,我照做。
他语重心长,“您也要为您自己打算呢,要是以后九殿下去封地了,您就要自己在京城站稳脚呢,还不如去和您父亲好好的,侯爷一直都很后悔以前对您不好呢,想要和您修复父子情呢。”
张瞻最不能听平阳侯名讳,这父亲在他被人打的时候没有护着他,甚至在他入宫去做伴读后,发现赵思危没有赶走他后,居然想要他另外的儿子代替他。
“要是没有赵思危,我已经死在侯府了。”
无数次的要让他带着侯府,就是不准他去大内读书,不许他跟赵思危玩。
“我被夫子说笨的时候,是赵思危陪着我,哄我吃饭。”
“侯府都说我是小矮子,是赵思危带着我蹦蹦跶跶,逼着我吃肉吃牛乳长的个子。”
“侯府的弟弟妹妹欺负我的时候,每次都是张瞻来帮我。”
“还有樊王,如果不是赵思危,你觉得我现在是什么?”
听着樊王两个字,许元不说话了。
“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只有死了,樊王,连着赵思危他爹都要给面子的皇叔,赵思危拎着刀去砍的时候,我真的怕死了。”
“所以不必再劝,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觉得赵思危不会害我,他只是……”
许元知道他自己都说不出说服自己的话了,把热好的汤递给他,“世子爷小心汤。”
张瞻端着吹了吹,透着一股子认真劲头,把最后一口芋头塞到嘴里,慢慢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
许元叹息。
张瞻说:“不是赵思危,我现在指不定还在吃烂芋头,人,都要知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