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缙虽然对柏鸢有好感,觉得她与众不同,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但因为从小养成的性格和习惯,也没法改变自己那自视甚高的毛病。
在这种事情上,依旧像对待以前那帮人一样。
态度高傲,带着施舍,动不动就把“给好处”挂在嘴边。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况且,裴缙既然说了要报答,那就不只是嘴上说说,也不是只顾场面好看的客套话。
而是实打实的落到实处。
裴大少爷财大气粗,有目共睹。
平时身边这群狐朋狗友,没少打着为他好的名义,从他这薅羊毛。
反正也薅不秃。
不薅白不薅。
一个个的,从不跟他讲半句客气。
由此一来,裴缙也觉得,这就是为人处事之道。
脑袋一时也没转过来弯。
除此之外,他也确实想不到别的感谢方法了。
再者,依照他先前对柏鸢与众不同的好印象。
要是柏鸢当场拒绝,表示自己只是举手之劳,绝不收受贿赂。
说不定在裴缙眼中就能直接拔起万道圣光。
凭借着“你果然和他们都不一样”,在裴缙心里占领高地,把他迷得死心塌地。
柏鸢看着等着自己答复的裴缙。
墨镜在鼻梁处压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逆着阳光,裴缙的眼睛里却仿佛能自我发光似的,颜色越发明亮浓郁。
他浓密的睫毛向上翘起,在眼中投下大片大片阴影,也衬得他的脸庞和周围的肌肤更加白皙。
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见柏鸢没回话,裴缙歪了下头,催促道:
“说呀,不用跟我客气,担心被查?你放心!少爷我路子广,保准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听见这话,柏鸢也挺好奇他路子究竟有多广,光天化日之下,能敢在官车面前,当着公职人员和官家子女的面儿,就这么大放厥词。
这样的人,要是生在京里,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整个家族都得给他拉下水。
也就是海口山高皇帝远,风水养人,才能出这么个奇葩。
想到这,柏鸢勾了下嘴角,发自内心的浅笑一声,缓缓地说道:
“我姓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