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你我君臣,先叙叙旧。”
陆祎两眼专注,瞧她饮茶,“这是雪山毛尖,产于南境,怎么样?”
容岑于茶艺毫无兴趣,只作解渴,闻言暗自咂舌,回味了下,口中尚有余甘,她中规中矩点评:“还行。”
敢来是仗着亲缘血脉关系,但毕竟对方不知情,她还是得多顺顺毛,不然太傅一个大逆不道来真的弑君她就完蛋。
“皇上今岁十几了?可有十六?”
“太傅记错了,朕已十八。”
容岑不防他突然问这个,反思是不是自己无意中露出什么马脚,她并不太想认亲,对陆氏仅有好奇而已。
她需要陆氏的势力,但不能要,因为朝廷需要熙王党与护帝派相互制约,以此达成平衡状态。
陆祎没细究,只乍然叹气,摇头笑:“臣老了。”
可他其实不老。
陆祎只比皇贵太妃年长三岁,今年也才三十有五,正值壮年。
十八高中状元,青云直上,官运亨通,到如今位极人臣,也不过十七年。
他还未成家,洁身自好,宠妾外室皆无。
人呐,不能闲,要不给他找个舅母吧。
容岑故意歪曲误解他的意思:“太傅是想娶妻生子了?”
“朕觉得镇远侯和右御史府上嫡女不错,太傅家大业大,贺皇商家小女儿也尚可与之堪配。”
正好把烫手山芋丢给他。
陆祎皱眉,“皇上惹的糊涂事儿,莫要攀扯臣。”
“朕未下旨,几位姑娘还是清白之身,太傅看上与朕说一声便是。”
“皇上须知,沉迷美色者,不堪为君。”
“朕知。”
容岑可太知道了,陆祎完全看不上自己,他属意的新帝是瑾瑜。
所以掳她过来肯定也是为了瑾瑜。
“莫非太傅是想为瑾瑜择妃?”
“自有皇贵太妃操持。”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不成是收到来自西凛的最新消息,需要她出兵救瑾瑜?
不说她也会救,但如若太傅提了,那她肯定要太傅还人情的。
容岑倒扣茶盏,“朕日理万机时间宝贵,太傅无话说,朕便回宫去了。”
她是真的忙,尤其昏迷几天,积压了很多朝政大事。
“数月前,今留侯与西凛谈和成功,两国邦交,细则还未商定,熙王殿下自请前往西凛负责此事。敢问皇上,当真是他自请吗?”
陆祎那双锐利的眼,盯得人无处遁形。
“皇上交予瑾瑜的任务究竟是何?令他西行一路艰险,几度殒命!现今更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耳边是厉声质问,眼前却浮起某些回忆,容岑晃了晃神,不知作何解释。
确实不算瑾瑜自请,是她每每和皇叔议事都拉上瑾瑜一块,三巨头各抒己见,以图明辨出真知。
有心灵感应在前,容岑已经知晓瑾瑜情况不妙,她肯定会救,但怎么救,还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