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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二浮云蔽日4（第2页）

云破越来，繁花弄影，他如玉山倾颓榻上，素白衣袂翩飞如蝶舞。听罢她一席话，却不恼不怒，一双眼睛仿若九天星子，朗朗铮铮，直直地望着她：“为夫心知。”

静窈定定地瞧着他，目光清明而澄澈，娇俏的话语却是有些耍赖的模样：“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赤龙，是不是邪神，即便我从前同龙族有过节，也没甚关系。”她说这番话时有些害羞，但还是强撑着道：“就像你娶我，也不只因我是雷泽帝姬一般，不是吗？”

“嗯，”红烛高照里，他静静拥她入怀，在她耳边呢喃：“静儿，我爱你。”

清衡其人，虽然平日里对着她有些无赖的样子，也着实不像个帝君的模样，但却甚少说这般露骨的情话，静窈虽然向来脸皮厚，此刻却觉得一张脸贴在他的前襟上，直如灼灼火燎。

忽然想到从前她不过被榣山土地认作一尾青蛇精，心下便有些不舒服，而清衡他，原也是个上古神族，如今却成了妖族帝君。

静窈心下有些不忍，便问他：“赤龙一族若无当年恶事，如今也是天界神祇之一，绝不在四海龙神族之下。可如今……清衡，你会难受吗？”

“没有什么可难受的，神仙或妖魔，便如同这大荒帝君的名头一般，不过皆是个虚号罢了。我便不信神族无虚伪之徒，妖族无良善之人。”

静窈呆呆的听着，这番话那样耳熟，便是她从前知道自己要嫁与清衡时说的。

“妖族便无良善之辈，神族便无作奸犯科之人了吗？”原来清衡同她一般，淡漠而谦逊的外表下，都是这般傲骨铮铮的人。

她莞尔而笑，天命石说他们有缘，果真是如此良缘。

“清衡？”她忽然唤他。

“嗯？”他低头热切地吻着她的颊。

静窈侧过头去，在他唇上印下轻轻一吻：“为何你见惯天下不平之事，却仍能保持一颗初心？”

清衡忽然敛了那暧昧而温存的神色，变得格外认真：“傻丫头，须知为仙为魔，做好人需要一世时光，而做坏人，只需要一个念头罢了。”他垂首，将下颌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若不秉持初心，无论为神为妖，皆会堕入魔道。丫头，你明白为夫的意思吗？”

静窈心下一动，忽然想起云风曾言，清衡这万年来其实将她教得极好。

那番令人动容的体己话说毕，静窈便原形毕露地显出自己八万多年来积累的好奇心来，缠着他问长问短，又央他变一回原身给她看，清衡拗不过这混世小魔女，便化成了通体赤焰的一条火龙绕着她。

上回在千寒炼狱里，静窈瞧得并不真切，此刻却生了极大的兴趣，躺在床上盯着那赤龙瞧着，格外专注。

上古史籍都记载赤龙乃是凶神，可清衡这条赤龙，对着她却格外温顺，不时伸着头过来吻了一吻她的脸，那龙须却蹭得她发痒，静窈不由笑出了声。

她终于明白这一万余年来，清衡身上的业火气泽来自何处，他竟是条见所未见的赤龙。静窈不由心下欢喜，竟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连着冬日里朝暮殿焚的炭火也可以省上许多。

清衡哪里知道他这小娘子的一点心思，逗了她几回便化作人形，仍是将她搂在怀里，含了几分无奈的口气：“小丫头，还有什么别的想看的么？”

静窈蓦地一红，她想歪了，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谁知清衡却果然说：“我没穿衣服的样子你也没见过，需不需要我脱了衣服给你看看？”

他这样一本正经地说着耍流氓的话，静窈觉得同他一比，其实自己前番并未想得很歪。

眼见着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静窈的脸终于有些发烫，他滚烫的胸膛贴得她极近，静窈乍然想起了她生辰前日流云殿内发生的那桩令人脸红心跳的故事。

静窈慌忙开口：“我……我还想看轩辕剑。”其实她对那肃杀的上古十大神器并无甚兴趣，只想快点从这尴尬之境地抽身而退罢了。

清衡却似懂得她的心意一般，只吻了一吻她的额头，温柔应道：“现下有些晚了，明日再带你去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