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公子是上面的,不管对男对女都是。
所以,谢玉从没想过,他的回答是:“他每次见我,都总会用脂粉遮住皮肤,而且,我是躺着的。”
“……躺着的时候,也……看不太见。”
“上次是……”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顾海平干脆也不避讳:“是我蹲下给他……,不小心蹭掉了脂粉,才看见……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顾海平忽然笑了。
眸中神色木讷,谢玉看不分明。
只是听他自顾自笑了一会儿,说:“可能是上天可怜我,觉得我这个人啊,还是适合在上面,所以,把他收走了。”
顾海平转过身,世家公子从小就刻进骨子里的骄矜让他的脊背压不弯,更不愿意服输。
他迈步往门外走,衣衫微摆,步子依旧稳健。
直到打开殿门,才迎着风雪,对谢玉说了一句:“杀了吧。”
声音很淡,轻飘飘的,像是随意一片落雪。
却坠的顾海平眼中砸出泪来。
报应吗?
他日后,再不眠花宿柳了。
。
大年的宫宴很快开始,顾海平没来得及出宫,而是又坐到了繁华的席位间,看歌舞升平。
素日里,他最爱热热闹。
只是今日,谢玉将他最爱的酒都摆了出来,找了宫女多注意着他,专门伺候。
这酒……真是索然无味。
不,有味道。
是苦的!
苦的心尖发疼,苦的呼吸凝滞,却连一个发泄口都找不到。
。
宴会结束,一切散去。
谢玉按照惯常的路线回宫,却不料,刚入宫门,地面便紧随着松动,脚下一虚,他被迫摔入了地下。
谢玉靠着微末的武功支撑,再仰头时,头上的入口早已封锁。
他凝眸看向前方,一片刀光剑影,火光微微,领头的是……顾敛!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不想再给顾海平打击!
摔得有些疼了,谢玉扶着满是灰土的墙面起身,拍了拍龙袍上的土,鎏金冠冕在火光映衬下,亮的耀眼,昭示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他慢慢弯起唇,却因为身子太弱,地道空气稀薄,嘴唇已经发了白:“顾世伯,朕倒是真不知道,你何时瞒着满宫的御林军,挖了这地方。”
“哈哈哈,怎么说也是个国公,当今我朝最高的爵位。”顾敛笑着:“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哦。”谢玉点头,一只手慢慢背向身后,继续同他周旋:“那朕倒是想不明白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大殿说,非得来这儿?”
火光里交错着阴影,面前,顾敛那张苍老的脸笑起来,褶皱几乎要漫过眼角:“是男人,都渴望至高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