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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仰起头,瞧着那人只觉得他不怀好意,言语轻佻的,很是不喜,瞪了那人一眼就不理会了。那些围着的伙计见势就冲了上去。
突然,那打着折扇的纨绔好像被人从楼上一脚踢了下来,幸得有个三脚猫的功夫,一下压在了那些五大三粗的伙计身上,顿时砸翻了一片人。接着,只见一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从楼上翩翩而下,立在球球跟前,眼睛如吸石一般,牢牢盯在球球身上,良久幽幽道,“张球球!我可终于等到你了!”
小家伙被眼前这一幕完全给弄懵了,等着乌溜溜的杏核眼呆呆地看着眼前人,只觉得这人的双眼像黑色漩涡一般,不断卷着他的神魂,越卷越深,转瞬就像拔不出来了一般。
那些伙计和那纨绔,像是识得这人还很惧怕一般,一瞧这人护着小家伙的架势,顿时各个丁点不再留恋,拔脚就溜了个没影。
这人肩宽体长,身量有一米八以上,瞧着挺年轻,但一副冰山严肃的模样,也不大看得出年纪。等瞧见这人相貌时,球球不禁倒抽一口气,哦,倒不是他想起来了,只是觉得这人长得可真好看!虽然这人看起来好像有些眼熟,可完全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话说美人他可算是见多了,他祖父、爷爷、爹爹还有父皇,还有遗失之地的许许多多族人,都长得很好看,就连他自己,他也是觉着长得不错的。只是这世上的美人有千万种,但偏偏能让你心口噗通扑通,一见着就控制不住心口直跳的,却是只那么一个的。
他爷爷告诉他,这样的唯一的一个人,便是他的命定之人,就像他爷爷当初见到他祖父,他爹爹见到他父皇一样,虽然柳爷爷说这只是花痴罢了!球球小时候也是不大信的,心里想着就他祖父和他爹的模样,这世上那还有人能比他们更美去,再漂亮的美人摆他面前,他也不会一见到就心口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眼前这人鼻高深目,唇形如锋,眉眼透着些清丽,但被那锐利的神态给削弱了许多,这样一副容貌虽然在常人中也是顶好看的了,可是和小家伙的祖父和爹爹比起来,倒是还差那么一丢丢的。
球球寻常见他祖父都已经免疫无感,哪知道今天初下山就栽了进去,一下子脑袋就有些糊住了,转动得更加不灵活了。
他扭了扭身子,有些羞涩道,“多谢这位兄台出手相救!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眼前这人眉头皱得更深了,几乎是咬着牙道,“呵呵,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段名念。”
“段——念——?!”球球挠了挠自己脑袋,拖长了音调,眼前这人还以为他想起来,脸色不由缓和了些,却不道小家伙心底想着,这天底下姓段的那么多,段念这个名字他可真没听过。
想不起就不想了,他向来洒脱的很,索性抱拳执礼道,“段兄,幸会幸会!”
这下这人脸色越发黑沉了,几乎是磨着牙道,“张球球!”
球球顿时浑身一个激灵,他好像方才就听到这人叫他张球球,还说啥终于等到他了!只是他满脑子混沌忘了这一茬!
瞧这人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小家伙不禁心里惴惴,绞尽了脑汁,才有些拿不准地忐忑小声道,“你是——宝儿?!”
眼前这人像是好久没被人叫过小时候的小名一般,顿时耳后根忍不住红了一片,撇过头傲娇地“哼”了一声!
球球此时心底就像万匹草泥马奔过,卧了个大槽,谁告诉他多年前身娇体软爱撒娇易推倒的宝儿,怎么会变成了如今一副高冷冰山行事乖张,瞧着轻而易举就能把他推倒的段念?!
真是人生如戏,诚不我欺!
球球只觉得自己舌头都像打结一般捋不直了,连“你。。。。。。你。。。。。。”了好几个都没“你”出来,眼前这如今叫段念过去叫宝儿的瞧他这样,一把拉过他直接就带走了,也没听他多说。照他这模样,等把话缕清说清天都得黑透了。他也不想傻呵呵地站这告诉眼前这人他傻呵呵地做了多少傻事。
段念不容分说将球球带到了一条没多少人的巷子里,巷子里有一棵老树,老树下面栓了匹亮黑的马,马在那吃草。段念几个轻身就将球球带到了马上,让他坐在他怀里,一声唿哨座下的马疾奔起来。这时候球球才发现这马原来没拴住的,只是自己乖乖在树下吃草而已。
黑马像城外奔去,两旁的风呼啸而过。玉城虽然水草丰茂,但地处西北,四周都是沙漠,在城外骑马奔驰还是张嘴就能进沙子的,球球压了一肚子的问题,也没好问出来。
不过他现在还处于震惊中,一下也还没缓过神来。
很快黑马将两人带到了城外西北方向的一处山洞前,那山洞前面有一个湖泊,湖泊周围长了些干草。段念带着球球下马后,就随黑马到湖边吃草,带球球进了山洞。
这山洞从外面看着不起眼,等进去时才发现别有洞天,里面摆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物事,药草、干虫子、骨头、骨架之类的。等往里进去,才发现里面深处的一座洞窟里,一片昏暗中燃着一豆烛火,一个须发全白的老头埋头伏在案上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
老头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地半带着嗔怪的语气道,“又去啦——?!又是白去吧?!”细细听还能听出其中的心疼不忍。
老头久久没听到问话,抬起头来,半眯着眼眯了好久,仿佛才看清不是一个人,良久回过神来,又装作毫不在意地还带着些奚落道,“呵,还真让你傻小子给等到了!”说完又埋头捣鼓自己的东西,也不再理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