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绩一向不差,可以说是学校的清北苗子,即便上不了清北,也能考个国内的一线大学。
高考结束,他满怀期待,只要能够进入大学,就能远离让他感到压抑的母亲。
可在得知他的成绩后,他的母亲只是用那双死寂黝黑的眼睛注视着他:“孩子,复读吧,争取下一年考清远大学。”
他是单亲家庭,面对鬓角已经有了白发,眼角写满皱纹的母亲,他头一次说了不。
但迎接他的并不是他母亲知情达理的退让,而是无声的固执。
她拒绝让他出门,死死守在门口,甚至于晚上睡觉都不回她的房间,而是拉了沙发睡在沈清樾的卧室门口。
偏执,癫狂。
这是沈清樾看见沈母所作所为后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形容词。
拉锯持续了一个星期,最后沈清樾作出让步。他还不想真的与母亲决裂,答应了复读。
即便是学习过的知识,重读高三的那一年也同样压抑。
身边的同学也不再是那些朝夕相处的同伴,偶尔他还会听见其他人对他指指点点——“那就是上一届的学长啊,听说他考了六百七十多还要被要求复读,好惨啊。”
自然的,他也就和其他同学有了一层无形的隔膜。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年,在第二次高考的时候,沈清樾却很不幸地被人传染了流感。
高考那两天,身体无力,意识混沌,不知今夕是何年。强打精神勉强完成了两天的高强度考试,英语考试结束后,沈清樾回家睡了整整一天。
但即便如此,成绩出来的时候,也依旧是六百六十七分高分。
学校的老师,家里的亲戚,同楼的邻居都在劝沈清樾的母亲,要不就这样算了吧,孩子复读两年也不容易。
可沈母却仿佛一根筋地就认准了清远这一所大学。
于是有了沈清樾第二次复读。
餐桌上,当他从母亲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半点意外,他只是顿了顿手上的动作,然后面无表情地将辣椒炒肉放进口中咀嚼,含糊不清地回应:“我知道了。”
他的母亲早就疯了,在他的父亲选择离婚的那一刻就疯了。
而沈清樾,他大概还没疯,只是他也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万一一个心里防线破灭,他估计能一跃成为报纸上的头版头条。
系统能够在这个时候出现,确实帮了他一把,他选择讥讽系统无非就是,对方没有经过他的同意,粗暴地将他的灵魂塞进另一具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