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隐一招手,用真气隔空吸回那些散落在地的棋子后,冷眼注视着天沙岛的一帮人。
在他的目光逼视下,陶达抱着古渊,下意识朝后退却,口中兀自强硬道:”小子,你打伤了我们这么多人,这事不算完!”
林隐冷笑道:”今天我只是给你一点教训,也算替卫师兄先讨点公道回来。你们的项上人头就多留几天,异日待卫师兄洗脱罪名后,我再亲自来取。”
陆琳琅来到林隐身旁,神色之中怒气未消,扫视着狼狈不堪的天沙岛弟子道:”听清楚没有,还不快滚!”
没曾想古渊骨头还挺硬,在陶达怀中喘息道:”林隐,有种你就杀了我,否则异日我必报此仇!”
林隐目中含煞,冷笑道:”你真当我不敢么?”
陆琳琅惟恐林隐一时冲动,真将古渊结果了,那祸可就闯大了,赶紧说道:”今日杀了你,卫师兄身上的罪名恐怕就更难洗清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你?”
林隐闻言当即一醒,挥手道:”滚的越远越好,想要报仇的话,小爷随时恭候。只不过最好带上你们的老子爹一起来,就你们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是别再小爷面前显摆的好!”
陶达等人哪里还敢嚣张,相互搀扶着离去。
陆琳琅看他们走远,蹙起眉头扫兴道:”真是倒楣,碰上这群无耻之徒。”
“只是可惜不能除恶务尽。”林隐叹了一声。
他收起仙剑,道:”看着吧,回头他们准要像被人揍了的小孩儿一样找长辈们哭诉,天沙岛的那老虔婆肯定又要来兴师问罪。”
陆琳琅不以为然的说道:”问罪就问罪,是他们先胡说八道,我们还怕了不成?他们想要找事,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界?”
林隐嘿了一声,刚想再说些什么,蓦然心口一痛。
陆琳琅看见丁原面色一下子变的苍白,剑眉紧锁,双手捏成拳头,似乎在强忍苦楚。
她一怔关切问道:”林哥哥,你怎么了?”
林隐低哼一声,脸上渗出细细的冷汗,艰难道:”没什么。”而后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我要找个僻静的地方调息。”
说着,林隐吃力的迈步朝前行去,额头冷汗不住增多,面色亦由苍白转成淡紫色,忽而又转青。
陆琳琅发觉不对,伸手扶住林隐,顺手在其手腕的脉门上一贴,立时花容变色道:”你经脉里怎的有两道真气在乱窜冲撞,竟似要走火入魔?”
林隐强忍着痛楚,安慰道:”没事,过会就好。”
但这次却与往日不同。
适才林隐催动真气,虽是痛快淋漓的将古渊等人打的落花流水,却也刺激的体内两种浑然不同的真气活跃了起来。
林隐虽然修为大涨,可是毕竟行事仓促,境界并不是实打实的稳固,本来再过些时日当无大碍,只是眼下,虽然他丹田之中的真气雄浑不与常人同,但是却好似带着俩还没长大的娃娃,正赶上不听话喜欢淘气的时候,此时两种雄浑真气竟是脱离了他的意念控制闹腾了起来。
原本相安无事的两道真气,为争夺对林隐丹田经脉的统治权,彼此之间犹如水火不容般互相攻击,在林隐体内大打出手。即便是林隐胸口处的那颗珠子上光华不断流转,也不能快速将它们压制下来。试想,大人即便再厉害,若是两个尚不懂事的娃娃在面前闹腾起来,也是要头疼布置无计可施的。
才走了几步,林隐便举步为艰,额上汗水像是小河般淌下,心中不断叫道:”苦也!”
此时他的全身重量全压在了陆琳琅的身上,这要是让古渊、陶达等人看见,只怕又要再污蔑他们一遭。
陆琳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的几乎要哭出来,幸好她尚能保持清醒,左右观量了下,扶着林隐走进山径旁的一片密林里。
……
林中古木参天,雾气缭绕里却有虫鸣鸟叫,脚下绿草如茵,微风拂动野花摇曳。
景色很美,只是可惜此时二人并无心情观赏。
陆琳琅此刻紧张非常,只连声呼唤道:”林哥哥,你怎么啦,不要吓唬我啊!”
此时林隐丹田经脉疼的好似要裂开一样,眼前金星乱冒,心跳的频率都变得不稳了。
百般剧痛中他见陆琳琅花容惨淡,唇边勉强牵出一丝笑容,缓声道:”放心吧,死不了的。我还要活着好好教训天沙岛的那帮蠢材呢,怎么可以就这么伸腿瞪眼?”
越是这样,陆琳琅越是担心,她着实太了解林隐的脾气,晓得他生性倔强高傲,从不肯示弱服输。哪怕当初还是不懂得修行的小乞丐,都不曾在毒龙真君和紫苏妖姬面前服软,何况现在?倘若林隐不是疼的难以忍受,绝不可能表现若此,陆琳琅不禁心疼得带着哭声道:”都这样惨了,你还有心说笑。”
陆琳琅将林隐搀扶到一地势平坦的隐蔽之处,道:”你赶紧运气调息,再不成我们赶紧回去找我爹他们。”此时她不知林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即便她带着不少上好丹药,也不敢随意给林隐服用,一时间,急的她只觉思绪全都纠结到了一起。
林隐靠着古树树干盘膝坐下,低哼道:”没事,你且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