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嬷嬷了然,今晚这出戏,不正是那对母女搞的鬼板眼吗?
“那您打算如何做?”她随即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捋着手里的佛珠,缓缓开口:“林玉娇虽坏又毒,但却蠢,她能被扶正,是因为她生了个‘好’女儿!”
“同一个屋檐长大的孩子,怎么性情差别那么大?”
她皱眉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看那丫头在侯府多待一日,便会多生事端。”
“那就把她送回去!”文嬷嬷重重说道。
“请神容易送神难。”
老夫人看着她,眼神变得明亮又锐利,“当初谁让她回来的,便让谁来接走她。”
说罢,立即让文嬷嬷备纸笔磨墨,她给许如仙写了一封信,把江玉岫已痊愈的事告诉了对方,再让对方转告魏朗月,可以来侯府接回他的妻子了。
以防许如仙找借口拖拖拉拉,老夫人在信后特意补充了一句:[侯爷新纳的八姨娘现已有孕,但胎儿不稳,太医建议多静养,在府内走动的人越少越好。]
言辞委婉,但意思明确,许如仙不会不懂。
“倘若她装不懂呢?”文嬷嬷担心道。
眼下谁还看不出,那对婆媳的关系不和,江玉岫不在国公府,许如仙眼不见为净,巴不得她在娘家待久些。
老夫人笃定摇头,“你别忘了,她只是妾,这封信原本该写给辰国公的,我写给她,里子面子都给足了,以她的聪慧,不会装傻。”
“那位二姨娘可不是林氏那种假聪明真糊涂之辈。”
“把玉岫送回她身边,说不定还能借由她之手剪掉玉岫的一只翅膀,让她扑腾不起来。”
闻言,文嬷嬷展颜一笑,“还是老夫人您想得周密,难怪当初几房联手都不是您的对手。”
老夫人再露苦笑,“同为后宅女子,何必相互为难,可他们想置我于死地,我不能手软。”
“那几个在江家祖坟都还安生吧?”她随即问道。
文嬷嬷说:“死的死残的残老的老,不想安生也得安生,况且,他们孩子们的命都还在您手上捏着,也不敢不安生呐。”
老夫人微微颔首,跟着又说道:“希望岚儿他们,别走上我的老路。”
这话文嬷嬷没法附和,一入侯门深似海,再高贵的出身,一旦走进了那扇门,便万般不由己。
当年的老夫人不亦是如此吗?
全看个人造化!
“芳儿,你别担心,一切有我呢,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今晚的侯府注定不平静,江穆仁哄了谢罄芳好久,才因困倦来袭,抱着她沉沉入睡。
可谢罄芳还是睡不着。
除了担心被那对恶毒母女算计,她更担心自己在娘家的事被这个枕边人发现。
当初制造巧遇时,她骗江穆仁说,自己是宁缺毋滥,才会待字闺中那么多年,直到遇上了他,宁愿委身为妾,也要与他厮守。
所以,江穆仁不知道她原有婚配,更不知道她被当地人安了个“克夫”的恶名。
“这件事只有一查,根本瞒不住。”
她咬着自己的手指甲,忧心忡忡。
而林玉娇的寝卧,母女二人正在商议着,要不要派人去谢罄芳的娘家深入调查她的背景。
因为她俩也已看出,谢罄芳是带着目的来接近江穆仁的。
“其实也不用亲自派人去一趟,找个了解她的人就能打听一二。”江玉岫说道。
“谁呀?那个扫把星?她恐怕根本不认识她。”林玉娇说道。
“谁说要找那个扫把星?”
江玉岫一勾唇,得意一笑,“娘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呀,多了个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