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邵海燕得了一碗面条汤。
李奶奶的意思是,饿可以,不能不给水喝。
再说了,一锅面条汤呢,给她喝一两碗没事的。
邵海燕端着面条汤,坐在桌边看着李家人吃着纯白面的面条。
卤,是鸡蛋酱,码,是莴笋和烫芹菜。
嚼在嘴里脆生生的声响,让她只能端起碗喝面条汤,连同口水一起咽下去。
见刘守成他们四个男娃吃了两碗面条后,还去厨房盛面条汤,邵海燕忙把碗里的面条汤喝了,去厨房盛第二碗,她担心自己慢了,会连第二碗都喝不上。
一锅面条汤,全部喝完了,李位军摸着肚皮打着嗝,催邵海燕去刷锅洗碗。
邵海燕想说她没吃晚饭,可是面条汤到底不是水,她不想争吵,免得自己又说错话,连明天的中饭都没了。
李奶奶仍然拿着竹条去监工。
刷完了,邵海燕又烧了一锅开水,才被李奶奶恩准去睡觉。
但是前提是要洗脚,别熏着同屋住的人。
邵海燕咬牙,她的下午才洗了澡,她的脚不臭。
可是,她也只能暗中咬牙,认命地去打水洗脚。
终于能休息了。
邵海燕躺在床板上,只感觉全身酸痛。
听着邵海燕那低低的呼噜声,李冬吹灭了煤油灯。
凌晨四点,邵海燕被尿憋醒,匆忙去了趟后院。
等她回到前院,就被李奶奶叫去厨房烧火。
她睁着被眼屎糊住的眼睛,“天还没亮。”
“很快就亮了。”
李奶奶指着厨房,“快去烧火。”
邵海燕“……”睡眠少的老人是最讨厌的!
边烧火边打瞌睡的邵海燕,被火苗卷了额前的刘海,吓得彻底醒了。
李奶奶点着她,“要是烧了我家的厨房,卖了你都不够重新盖的。”m。
“不可能!”邵海燕惊魂未定的捋着额前烧焦的短发。
“呵呵。”
李奶奶轻笑一声问她,“你家打算向你未来婆家要多少彩礼?”
邵海燕不语,为了能顺利嫁进城里,爹娘说彩礼不能要高了,要高了的话,城里人就在城里找了。
李奶奶斜她一眼,接着说,“城里结婚,三转一响加彩礼也就七八百块钱。”
“七八百块钱盖两间偏屋还有余剩,我这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水缸柜子案板都不是钱吗?”
“还说不可能?不可能的是你能卖到七八百块钱吗?”
邵海燕捋头发的手顿住了,女娃的一辈子,还不值这两间破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