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打了个“嗝儿”,望向陈永年。
陈永年被他提过案几,非但没有觉得疼痛,反而全身轻飘飘,如坐云端。
“大盘鸡又是何物?”
陈永年哈哈大笑:“好吃的,老太傅您就坐稳了,等着享用吧。”
身为太傅,梁丘烈的性格有很严重的两面性。
面对敌人,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旦把你当成朋友,便是嘻嘻哈哈,与普通乡间老儿实无二样。
这也是陈永年,敢在他面前放肆的关键原因。
陆县令和叶千石就不同了,这二位都是文人,等级观念特别厚重,反而让老太傅放不下架子,不能与他们打成一片。
说话间的工夫,崔平亲自奉上大盘鸡。
浓郁的香气,几乎挤爆面积不大的楼上雅座,同时也飘向拐角处的那座民宅。
萧虎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
傅青衫踮起脚尖,将院门稀开一条两指宽的缝,闻了闻说:“卑职也未闻过,想必是那崔家小儿做的菜肴。”
话音刚落,听到“咕嘟”一声,郡守萧虎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唤起来。
傅青衫忙不迭地掏出捂在怀里的烙饼,恭恭敬敬递到萧虎面前。
“使君,您先垫垫饥。要不,我们回府吧,赵伯桃和昨夜出现的锦衣人,和老太傅不像一路的。”
“哼。”
接过烙饼,萧虎狠狠咬了一口,透过门缝,往小酒馆方向看了一眼。
“老匹夫仰仗皇恩,不把萧家放在眼里,二十年前辞官归隐,难道和镇北王之事无关吗?”
“呃。”傅青衫一怔,二十年前他还小,有些事情确实不清楚。
但是郡守大人提到了,他又不能不有所表示:“想必是在暗中,护着晋王殿下吧。”
正所谓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傅青衫话音刚落,萧虎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抓住傅青衫的肩胛骨:“言之有理,本大人怎么没想到?好你个梁丘烈,我把应侯府的八百护卫忘记了。”
“使君,您的意思是……曼头沟劫案,是应侯府的人做的?”傅青衫实在不敢置信。
萧虎泛起一丝冷笑:“别忘了,他非但做过太傅,还是镇北王麾下第一悍将。大宸封侯者,区区四五人,能拥有八百护卫的,仅此一人而已。”
“青衫,我问你,应县距凉城有多远?”
傅青衫狂惊:“三百七十里,穿洪涛,过左云,快马加鞭,日夜可达。”
“那便是了,走,回府,等那郡尉回来,你去应县摸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