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来不及迈步,身后已经有人追了出来,急切的喊了一声。
“你怎么醒了?”见是南宫寂寂,夜流年停下脚步,关切的问着:“姜汤喝了么?”
“梦到你跟别人私奔了,我便吓醒了。”
看到夜流年和公孙青雨深更半夜竟然一起出门,南宫寂寂不高兴的耷拉着脸回道。
“你……”知道他又小心眼,夜流年扶额叹气,走过去拉住他的衣袖,像是小时候哄他吃药那般摇了摇,“这位公子,可否愿意随我一起去看看那颗哭泣的人面树呢?”
“流年……”南宫寂寂趁机抱住夜流年,像个撒娇的小孩子,嘟嘟囔囔的:“我不喜欢你和公孙青雨眉来眼去。他一定是觊觎你的美貌,才假装和我们相遇,其实是想要抢走你……”
夜流年忍无可忍,刚要发飙,质问一下他到底是从何处看出来自己和公孙青雨眉来眼去,那位在南宫寂寂臆想里的主人公毫不知情的登场:“叫上泱泱么?”
“不必,泱泱要吃饱了才肯走,我们不能等了。”
一把推开南宫寂寂,蹙眉瞪了他一眼,夜流年虽然也担心厨房中的池泱泱,但想到此去也许更危险,于是摇了摇头。
府中侍婢替三人备了伞,三人便出了门。南宫寂寂随着夜流年往右手,可公孙青雨却自顾自的往左手方向去了。夜流年回头喊住他:“青雨,这里……”
“可我听着,声音是从那面传来。”
公孙青雨疑惑的往自己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再次仔细的听了听。夜流年对自己的听觉很有信心,走过去拉住犹豫的公孙青雨:“不……我听得真切,是这面。”
“好,那……便……便去这面。”
毫无防备的被这个一直警戒着自己的人拉住了衣袖,公孙青雨心里一顿,感觉心跳忽而漏了一拍,磕磕巴巴的应答着,满心欢喜的随着她走。
三个人走在雨中,公孙青雨偷偷的看着夜流年,竟觉得她比招魂的那夜更加的好看了。而夜流年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南宫寂寂,发现他因为自己方才去拉了公孙青雨而十分的不快,脚步迈的极大,走得也很急,觉得有些好笑。可又怕他闹脾气,只好忍着笑意,故意去碰了碰他的肩膀。
南宫寂寂也不管,沉着脸往前走。
如夜流年所指引的,他们越往那小巷里走去,那人面树凄厉呼喊的声音越清楚。可是很奇怪,那人面树呼喊的如此令人心惊,这小巷里的人们却睡的很安详,似乎根本听不到人面树的求饶声。而小巷之外的好几户人家,都因为害怕搬走了。
城中有人面树的传闻,也是那几户人家传出来。南宫寂寂带了府中术士找寻人面树时,经过此处,术士们纷纷不见了。而那作怪的妖魔鬼怪不知是忌惮南宫寂寂的力量还是顾忌其他,竟从未现身与南宫寂寂较量过。
“这条巷子如此诡异,应是被人布了结界,修习术法的人和妖魔鬼怪是不能进入的。否则,这小巷的几户人家不会如此镇定。”
三人都看出了这地方不寻常,公孙青雨的一只眼睛忽然变成了红色,率先开口,提醒其他两个人小心。
夜流年回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种结界叫做阴阳界。每到了夜晚,结界里的人就像住在阴间,听不到任何声音,隔绝了与阳世有关的一切。而没有在结界里的人,只能听到结界里声音,看不到发生的事情。”
夜流年越往前走,越觉得故人的气息离自己很近了。她不敢想,在这里种下人面树的,真的会是桥上所见的那个女子。
深夜的雨一直不停。
三人走到柳夭夭家门前的时候,同时停下来,互相看了一眼。因为那时,他们看见,那户人家的门口,站着一个女子。她撑着青纸伞,郁郁的看着下雨的天空。
公孙青雨和夜流年同时确定,这就是先前在桥上碰到的那女子的真魂。两人心照不宣的凝视一秒,将视线转向那个院落。
果不其然,院落里有一颗看似生长了百年的树,而那树上的果实,竟真的是一张张人脸。
那人脸,是一位书生,看起来眉目清俊。可是哀嚎求饶的时候,面目却很是狰狞。
夜流年一眼就认出了那人。
他便是当年在奈何桥上听到灵衣的呼唤,却头也不回的负心郎!
果然……
灵衣,在这一世里,你看到了他丑恶的面目,才因爱生恨,做了这等可怕的事情么?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执着。而今,要如何收场呢?
☆、夜来听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