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砚并未否认,她这会儿甚至都没敢看贺山南的目光。
她垂眸,低声说:“是的,我害怕。”
“怕什么?”
“你会像对他那样对我吗?”
贺山南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后脖颈那处的肌肤,没有立刻回答。
仿佛是在揣摩她这话的意思。
片刻之后,他说:“说说,你做了什么让我觉得我会那么对你。”
沈书砚摇头,“没做什么,就是害怕。你心情好的时候逗我玩一会儿,心情不好了脸色一沉,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每次见你,我其实都跟如履薄冰一样,生怕哪儿做的不好,你就不高兴了。你不高兴,我的日子就不好过。”
贺山南也并未反思自己阴晴不定,反倒是说:“那就别做让我不高兴的事情。”
她表情耷拉着,一点劲儿都提不起来。
贺山南眉头微挑,“已经做了?”
“不敢。”
“这世上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带着淡淡的嘲弄。
沈书砚轻叹,“还不是被逼无奈,你出身金贵,不会懂我是如何挣扎才能在沈家全军覆没的情况下,还能全身而退。”
“你聪明。”
这话听起来,并不像是表扬。
更像是讽刺。
算了,管他什么意思。
沈书砚这会儿累得很,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可以躺你怀里吗?”
“不可以。”他伸手就要推她。
但沈书砚没动,就抱着他的腰了,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没再看他的表情,也没有让她看到他的。
贺山南推了一下,没推开。
她倒是抱得更紧了些,跟膏药似的粘在他身上。
三年前,她就跟膏药似地粘着他。
现在还是这样。
贺山南说:“你脸皮真厚。”
沈书砚没回答,但也没松手。
她是脸皮厚啊,脸皮薄的人,在他第一次拒绝她的时候,就已经跑了。
而且贺山南跟她说的那些话,真的都好难听,她一句都不想听。
……
车子很快回到了酒店。
贺山南推了推她,说:“到了。”
她还是没动,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