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不用贺山南说,沈书砚也会全部忘掉。
她知道自己给不起周尤他要的一切,所以就不会给他希望。
他酒后胡言乱语也好,借着酒劲儿说真心话也罢。
最好的回应就是没有回应。
沈书砚应了下来,并非因为贺山南的命令。
他似乎是满意的,低头轻啄她的嘴唇,似有若无的亲吻。
而在这个小插曲之后,沈书砚很快意识到,自己一开始来医院,就不是为了来感受四十度的他。
“南哥,我是真的有事要跟你说。”沈书砚将手机从床上拿了起来。
贺山南眉头一拧,“最好不要再有第二个电话——”
吃味的情绪在贺山南看到沈书砚手机上的那条短信的时候,彻底被压下。
他周身腾升起来的,是逐渐浓郁的冷意。
“这人是谁?”贺山南眼里盛着寒意,比前年寒冰,还要更让人觉得冷。
仿佛要是那个人在贺山南面前,他能一只手捏死那人一般的狠。
沈书砚回:“可能是当年潜逃到国外的梁辉,因为知道我怀孕的人并不多。而且他当时知道他气数已尽,想要抓住什么当救命稻草,他觉得这个孩子能扭转乾坤。只不过梁家倒得太快,梁辉只来得及跟妻女离开。没人看守我之后,我就跑了出来。”
她是被威胁的,老奸巨猾的梁辉派人日日夜夜地守着她。
到时候好用肚子里面的孩子当筹码,或狠狠地敲一笔,或让贺家帮忙搭救。
逃出来的沈书砚,也没有多安全,所以才会找上贺山南。
“一个梁辉而已,都不敢在国内蹦跶,不足为惧。”贺山南并未将梁辉放在眼里。
沈书砚摇摇头,“南哥,你不知道这个人多可怕。”
那段经历,对沈书砚来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是在生下孩子之后,需要将近一年的时间,来做调理。
不单单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疏导。
沈书砚说:“梁辉有一个很恶毒的计划,他知道梁家的破产跟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说,如果不能顺利地利用孩子在你这边敲一笔,他就把孩子养大。然后,让他来对付贺家,看你们自相残杀。”
梁辉有空就会去看沈书砚,跟她讲述他的“伟大计划”。
那对沈书砚来说,是折磨。
精神上的折磨最是可怕。
“梁辉是跑了,可是还有他手下,他的马前卒,他们时不时就出现在我住的地方。我就……我没有别的办法……”
贺山南想问一句,为什么当时不告诉他。
但似乎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就像他跟他父亲说,他那时候对这个孩子只有责任,没有爱。对那件事烦透了,恨不得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他父亲选择相信。
因为那时候的贺山南,的确没办法让沈书砚相信他能保护好孩子。
所以她就用了她自己觉得最稳妥的办法,来保护贺予执。
她让身边的人都以为,孩子死了,她也因为孩子的事儿,丢了小半条命。
不让贺予执喊她妈妈,把户口挂在沈书墨名下,把他送到星城去。
贺山南轻轻地顺着她的后脑勺,沉着声音说:“别哭,现在南哥在了。”
她本来不想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