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栩安顺理成章地赖在了杨家。
杨韵也怕吵着陈芙和杨栗莹,洗漱过后,拎着一盒棋坐在了沈栩安对面。
“那木牌千真万确?”沈栩安边问,边落子。
“当然。”杨韵提子落下,单手撑头,“董玉娘从荣庆殿带了东西出来,而这……也是她被杀的原因。”
沈巍肯定是知道白绸的存在,只是没找到白绸的下落。
为了保命,他谁也没有告诉,而是拿这个做筹码,左右逢源,却没料到半道杀出了沈栩安这个程咬金,手起刀落给他了结了。
“城隍庙我的人去过了。”沈栩安继续落子,眼睫微垂,“黑火药是个稀缺物件,能将其弄到手的人不多,此人大概率是上京的人。”
这事……
杨韵也查过。
但肇县府衙能力有限,想要查黑火药流通,有些困难。
“那这事就交给栩安你去查一查了。”杨韵接话。
棋盘被一点点填满。
对面的沈栩安专心下棋之余,还不忘试探:“那小丫头嘴紧得很,是你交代过什么?”
“你是说于梨,还是说董二丫?”
“两个都是。”
“我什么都没说,你问不出来,说明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礼成到底还是把我当外人了。”沈栩安落子劫杀,略微偏头,目光在棋局之间流转,“我留沈巍的尸体才偏厅不是正好帮了你一忙?礼尚往来,礼成应该对我坦诚一点。”
胜负已分。
杨韵捏着棋子在指间转动几圈,笑道:“看来栩安的棋艺胜我一筹,甘拜——”
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喧闹之声。
恍惚间听到了幼儿啼哭,杨韵脸色大变,拔腿就往外跑去。
“站住!”
院中之人暴喝。
十来个缉捕手举着刀围着那人,哭声正是他怀中的孩子,也就是杨栗莹发出的。一旁的陈芙脸色极差,扶着姚嬷嬷的手颤抖不已。
“放开孩子,一切有得谈。”
杨韵咬牙切齿道。
她垂在袖中的手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被围着的黑衣人蒙着脸,单手抱着杨栗莹,另一只手反握着匕首抵在杨栗莹的胸口,冷声道:“让他们散开。”
不等杨韵发话,缉捕手们就已经散开了。
头顶的明月隐入云层,院中灯笼在凉风的吹拂下摇晃不停,光影错乱。
陈芙一只手揪着胸口,泪流满面,颤声道:“放了我的孩子,我愿意代替她做你的人质!”
“让杨礼成出来。”
黑衣人扫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杨韵和沈栩安身上。
杨韵本来要往前站,孰料她还没开口,沈栩安先朝前走了一步,说:“我就是杨礼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
杨韵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如何放心让沈栩安去跟那黑衣人交涉?但此时话已经被沈栩安说了,她再开口,只会生出不该有的纷争来。
“你,过来。”